杨玉庭听到这话乐道:“你才多大啊请我吃酒,别说谢字,又不是天大的忙。再说了,真跟你去吃酒,你姐会宰了我的。”杨玉庭说着,将手横在了脖子上,比了一个自刎的手势,夸张地做出了颤抖畏惧的模样。
钟离朔低头笑弯了眼,仰头去看杨玉庭,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与杨玉庭穿着同样衣服的金袍卫统领身上。
那是个极其英俊的青年,面白无须,眼角眉梢都温柔得像一个多情的公子。只是他眼含霜雪,瞧着令人难以接近,这才有了几分武将的威严。
那青年在盯着她瞧,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的钟离朔只觉得这人相当眼熟。被人以这样的目光打量着,再不搭理就有些失礼了,于是钟离朔扭头,朝着杨玉庭问:“杨大人,不知道那一位金袍卫大人叫什么?”
杨玉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回答道:“哦,那是北门的钱程大人,怎么了?”
钟离朔摇摇头,言道:“无甚,只是觉得这位大人有着一副春水般的面容,却带着冷冰冰的表情,怪可惜的。”
听得钟离朔这么评价,杨玉庭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钱大人可是真有一副好相貌的。以前他还不是这样的,对人还是笑得很好的。只他外貌太招惹人,小姑娘都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于是他后来就换上了这幅面孔,说是能令人害怕。”他靠近了钟离朔,低声说道:“不过你别害怕,他这是假把式,蒙人的,我们苏统领冷起来那才叫一个可怕。”
钟离朔闻言一笑置之,她点点头,与杨玉庭道别,见着他驾马回到远处,领着金袍卫离去。回到同僚身边的杨玉庭笑得美滋滋,心里盘算着自己教授了乐正溯那么几天,该怎么去敲诈乐正颍索要赔偿。
他正想着,耳边传来了男人温柔之际的声音:“玉庭,那小公子是谁家的孩子?乐正大人家的?”
杨玉庭扭头,笑着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可不就是镇北侯的幼子么,叫阿溯。”
“就是那位在司署厅找人,然后传遍了金袍卫的小公子?”钱程又问,话语轻轻,令人如沐春风。
杨玉庭点头,应道:“正是她了,当时可在金袍卫传了好一阵呢。”
钱程点头,应了一句哦,复又听杨玉庭问道:“你怎么突然好奇起那孩子来了?”
钱程驾马,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这孩子,令我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人。”钱程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杨玉庭,问了他一句:”当初在西宫当值时,你有见过昭帝吗?“
“西宫,你是指咱俩刚入金袍卫的时候?”杨玉庭摇摇头,说道:“你与我都还是个巡门小侍卫,哪里能够见得到深宫之中的昭帝。”
钱程闻言,微微一笑道:“我见过。”
杨玉庭吃惊地跟了上去,好奇地问:“你怎么见过的,都没有听你说起来过。”
钱程扭头看了他一眼,眉目温柔,但笑不语。他轻轻说道:“我只远远地看过她一次,只是一次,就记住了她的样子。而方才那位小公子,就像极了已逝的昭帝。”
不,不只是一次,甚少有人知道,那个夏天开始,昭帝每日都会携着皇后走过漫长的西宫校场,回到深宫之中。他等了许多时日,终于在那个忙碌的冬天里等到了一个帝后不在一处的日子,撞到了昭帝面前。
钟离朔,一个从名字开始就预示着不圆满的人,脆弱的令人可惜。
钱程挂着嘴角的笑,牵着马缓缓往前行。若有人在此刻,去触碰他的手,就会发现已是渐暖的春日,这个文雅的武士身上,还透着噬骨的y-in寒。
他仿佛自归墟而来,再是春水的温柔也掩盖不了越渐浓郁的y-in森寒气。
顺利通过考核的钟离朔,在文武两科成绩出来之后,安下心来。她知道,只要自己取得了资格,又有父辈的荫庇,是一定能够选上的。因此第二日再见到皇后之时,她笑得十分开心。
“可是考试过了?”见到她不加掩饰的欢喜神情,禤景宸也好心情地问道。
“是。”钟离朔点点头,单手翻开了太一本纪,对着皇后说道:“在下十分感念陛下给我的假期,这几日落下的授课,我以后会慢慢地给陛下补回来的。”她是曾经为帝之人,但将禤景宸称为陛下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
或许,在刺帝病重那年的批命出来之际,她便觉得有着这样的天命的禤景宸,于楚国百姓是件幸事。如若可以,钟离朔是绝对不愿意成为一国之君的。那样的担子太重,她自觉以己身羸弱的身躯扛不起一国臣民。
她是真心实意地认为皇后是她的国君,因此在授课之时亦带了几分尊敬,诚挚言道:“陛下,早前我们说完了祈福篇,今日我们来学的是因果篇。在下拙见,帝王若学《太一本纪》应当以因果篇为重。”
“书上的经义容我为陛下一一讲解,所谓因果,是不断循环,永无休止的。太一本纪在因果篇写的经义是为了教导人向善,而于君王而言,便是如何成为一个明智的帝王。”
“帝王乃一国之君,在东皇的星盘中,为诸星之首。星首在星盘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她的一举一动,皆会影响整个星盘趋势,换句话说,会影响大部分人的命运。”
“我太一虽好重测算,以星盘推天命,认为人的星盘就落在了掌上。星盘在掌,既是天命走向,亦是人力可握。由因果牵动的自由生命姿态,便是东皇赋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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