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庐往日纵使喝酒也都是浅浅抿一口了事,也无人敢劝他的酒,自然从来没有喝醉过,陈郁川也是头一次见到谢映庐这副模样,只是他倒觉得面前这个傻傻的小九儿一样的可爱。他半坐在床头,替谢映庐解开衣袍,将只着了xiè_yī的谢映庐抱到木桶中放下,谢映庐觉得舒服了,便眯了眯眼睛,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笑来。
谢映庐坐在浴桶中拍着水,ji-an起小小的水花落在陈郁川脸上,他见到了便过去替他抹掉,陈郁川好脾气地由他动作,好歹将这个垂髫稚儿一般的小世子给洗干净了,这才把他给抱起来拿厚厚的棉被再度裹了,低头咬了下他的鼻尖:“不许乱动。”
“哦……”谢映庐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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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庐,这酒可是西域的葡萄酒!你瞧瞧这颜色,多漂亮!”
面对傅玄近乎夸张的感叹,谢映庐抿了抿唇,“不喝。”
傅玄有些茫然地与谢姝意对视一眼,“怎么了?”
陈郁川拿过酒盏倒了一杯:“小九不喝吗?”
“不喝。”谢映庐固执地摇头,换来的陈郁川难得的轻笑:“没关系的,小九儿喝醉了也无妨……”
“咦,小九难道喝不得酒吗?”谢姝意有些意外,“往日倒是从来没见小九醉过的。”
小九儿喝醉了非常可爱啊……陈郁川看了一眼耳尖微红的谢映庐,安抚一般地将一杯清茶递到谢映庐手边:“不想喝就不喝吧。”
☆、番外二
六月六,帝京城中的荷花已是开得艳极了,连偶尔吹拂过的夏风都带着荷花的清甜香气,闻得久了,便叫人无端醉在其中。谢映庐站在檐下抬头瞧着天边一片火烧似的的云霞,微微眯了眯眼睛,身后有人唤他:“小九。”
谢映庐转过身来应了一声,笑眯眯地上前捉住陈郁川的衣角晃了晃:“我就说吧,母亲亲手制的,最好看了。”
陈郁川换的是件深蓝蝠纹长袍,衣襟处被王妃以暗纹绣了云海翻腾之象,除去腰间一块造型古朴的墨玉,身上再无多余配饰,却生生显出几分意气风发。
陈郁川听他这么说,便微微笑了,道:“你喜欢就好。”
“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谢映庐小小嘀咕了一声,便牵着陈郁川的手往院外踱去,一面走一面说:“不知道今晚有没有什么好看的。”
这两个人沿着王府后的一条小巷慢慢往长街上踱去,神态十分悠闲,才走出不远,便见面前的小小巷子上铺了浅浅一层淡粉色的细小花朵,仿佛被谁j-i,ng心打理过一般。谢映庐仰起头去看路旁一株高大的合欢,满树毛茸茸的花朵已经渐渐合拢,被晚风一吹便晃晃悠悠的十分可爱。
陈郁川在一旁见他望得出神,便问道:“喜欢这个?”
谢映庐眨了眨眼睛,微微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来:“院子里种的是株小小的合欢,什么时候才能长成这么大的?”
谢映庐说的这院子乃是他们在朗月山上修的别院,早几年间从江南回来时便动工了,两个人亲自监工,也算是慢工出细活,直到前月才算是真正修成,别院后头就是陈郁川带谢映庐去的那处温泉,江南一行归来,皇帝曾问他二人要何赏赐,陈郁川摇头不要,小世子想了想,便求了这处地方,还曾被陛下取笑“小小年纪就急着盖座金屋了”。
陈郁川对花花草草一类的事物素来不甚了解,当下只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我也不知道,左右那合欢是栽在院子里的,我们慢慢等着就是了。”
谢映庐也忍不住笑了,他随手接住一朵从半空中晃晃悠悠飘落下来的合欢:“嗯……反正朗月山上好看的花树很多,我们可以去看别的。”言罢抬手将那朵合欢别在陈郁川耳边,伸出手指一挑陈郁川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做出一副轻佻的模样:“陈将军,可愿意随本世子去山间游玩一番啊?”
陈郁川微微弯腰与他额头相抵,彼此呼吸的气息交缠再亲昵不过,神色却端得一本正经:“世子相邀,在下不敢推辞。”
谢映庐耳尖微微红了,他往后退了半步,“很好,那将军随我来吧。”
陈郁川眼底含笑,与谢映庐并肩而行:“世子到哪里,我都跟着。”
谢映庐抬头看了他一眼,话语里带了几分求饶的意味:“阿川哥哥跟谁学的?不准说了。”
明明是他自己先挑起的这个话头,此刻居然倒是先害羞了……当然陈郁川不会计较这个,“好,说起来前几日山里头下雨,倒没怎么去别院里看着了,过两日闲下来把惊蛰霜降牵过去跑一圈。”
谢映庐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认认真真地点头:“嗯,回来这些日子霜降都是圈在后院没怎么出去的,想来也是闷得厉害。”
在长街上喧闹一片的人潮中,他们两人走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着,说的话无非就是别院里缺了什么要添置之类的琐碎小事,瞧来实在是很不打眼,若是平日里相熟的人见了,少不得要好奇一番,这两个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世俗烟火的一面。
这一日原是天贶节来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拿着红扶桑的少年与怀抱六月雪的少女,只待夕阳西下,他们便会将手中花枝交给自己满意的人,借此暗传心意,若是对方喜欢,就将自己手里的花与之交换,若是不喜,只管将花收下便是,送花人也不会多做纠缠,各自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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