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深夜,路边的洗车行半拉着卷叶门,漏出几缕光线,几个工人仍在车底忙碌,发出金属打磨声。
郑学呆在车里,将燃尽的烟屁股弹到地上,隔着窗户观察四周。
一个人影从店门前掠过,很快融进夜色里。
郑学警觉直起身,锁住目标。
紧跟着驶来一辆车,路边的人1⊙2◇3♀d〓▼◢迅速窜了进去。
“这老狐狸,总算现身了!”他摆动方向盘,跟了上去。
越往前行人烟越稀少,渐渐地连建筑物也没了,路线彻底偏离主道,进入通往郊区的沙土路,灌进车里的风沾了些土腥。
几番兜转,目标车辆缓缓停下,陆启胜从内走出,晃着脑袋进到路边的一栋楼内。
郑学隔了一段距离将车丢下,徒步跟了上去。
“夜上海。”
他走近才发现这地方居然是个娱乐场所,破旧招牌上,艳俗的模特女郎经过风吹日晒,鲜亮的色彩已经泛白,围绕的点缀灯只剩几盏,鬼火般闪着。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设娱乐场所,着实吊轨,在观察了一番后,他从侧门潜了进去。
里面的环境和招牌一样晦涩陈旧,再往里走空间倒比想象中宽敞,几个穿着服务生模样的人正推着餐车经过。
“老大刚给你分什幺了?”
“醉生梦死!”说话者晃了晃手里的白色粉包。
“切....今晚这票做完,到时候谁看的上这个。”
......
谈话声往另一个方向远去。
“难道这是姓陆的老窝?”
躲在拐角处的郑学见其中一人正端着酒盘,朝自己方向走来,他佯装转身,在经过的瞬间,一招干倒,将人拖进卫生间。
......
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郑学正了正鼻梁上多出的镜框,身上的装束已然与那几人无异,他拉低迎宾帽檐,托着酒盘走出去,而身后的隔间内,仅剩三角裤的小混混被拷在水管上,眯着眼徒劳挣扎着。
走廊的地板年久失修,脚踩出咯吱的声响,两侧的窗户被绒布帘严密遮盖,包厢不出意外的没有客人,在暗黄色的廊灯下,冷冷清清。
唯独尽头的一间,房门紧闭,门口还守了人。
郑学扶了下镜框,正在考虑措辞,就被立在门口的人叫住了,“你过来,在这等着。”
随后那人推门进去,细碎的谈话顺着门缝漏出来。
“都准备好了?”
“一切就绪,老大。”
“人呢?”
“已经在接待室候着了。”
“请他过来。”
.....
门被打开,刚刚进去的人走出来冲他招手,“进去吧,今晚放机灵点。”
转动门把,室内一片昏暗,几束射灯是唯一的光源,他站了好一会才勉强适应。
双排环绕沙发,大理石面茶几,上面摆着几只酒杯,站在四周的保镖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唯独别在腰侧的枪,泛着冷光。
陆启胜正伸展双臂靠着沙发,臃肿的身材活像一只河豚,冲他比了个手势:“倒酒。”
郑学会意迎上去,身后的门在这时“咔”地开了。
“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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