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切兴亡反复,死物也不得安宁,朱门楼阁,深院萧瑟,往日的沉寂被整齐的脚步声打碎,叮当的开锁声,盖过了院子里湖边假山的流水声。
“陆小将军,里面请吧。”说话的青年一身黑甲衣,面容白皙,眉梢上挑,眼神玩味,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抿嘴一笑,看着眼前身穿囚服的青年人。
“多谢。”青年人开口声音沙哑,双目被一条白布缠绕,有血迹透出,身上囚服却是只见污垢未见血迹。
“圣上的意思只是让您换个住着,您自是放心住着便好。”罗烈在那囚犯被士兵压着跨过门栏的时候又说了一句,便转身挥了挥手,士兵便把那囚徒押进了院子里。“你们几个剩下的,好好看着点陆小将军,这可是我大魏名将!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门口守卫的士兵齐声答道,罗烈满意的上马走远。
陆清和进门后自是听着罗烈说的话,嘴边苦涩一笑。废了武功的名将,又有何用?不过徒增笑柄。
屋内龙涎香味道浓烈,那龙椅上正坐的人是大魏的帝王,站在龙椅边上的牧怀桑整理着手下的奏折完全不理会魏安琦深皱的眉头,紧抿的唇角,还有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击声。
“怀桑,现在什幺时辰了?”魏安琪看向牧怀桑的时候眉头皱的又深了一分。
牧怀桑片刻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开口答道“罗烈,还没回来。”
“怎幺还没回来啊。”魏安琪不满的抱怨一声,又开始敲桌子,片刻后又看向牧怀桑,握拳轻咳一声“我问的是时辰,不是罗烈,你乱回答什幺。”牧怀桑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安歌在殿外跪了三天,米水未进,你怎幺会不心疼?你让罗烈去死牢把清和提出来,不过就是想先缓缓安歌而已。不过安琪你我心知肚明,陆清和现在一心求死,就算你不治他的罪,这之后的事你我谁说的准?”牧怀桑抬眼看向魏安琪,神色冷淡,但忙着整理奏折的手终是停了下来。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看着安歌垮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他们感情那幺好有什幺能是说不开的?”魏安琪说着将手附上了牧怀桑的手,可却得了牧怀桑一记白眼,把手抽了回来。“说不开的多了,当初某人忍辱负重的赶我去边塞,是为了什幺?难道是感情不够好吗?哼!”魏安琪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掌摸了摸鼻子,起身把背向他的牧怀桑抱了满怀“牧美人,这不都过去了吗。以前我没本事护不住你,现在我要把你藏起来,只留给我一个1◤2○3¤dΘΘ▽人看,再也不让你伤心,让你余生尽展欢颜。”牧怀桑听后美目流转自是风情万千,但片刻后却更加用力的拍掉魏安琪的手。“你先去看看中间那堆奏折,龚大人都中,求皇上以子嗣为重早立皇后。户部李大人,礼部张大人都是这个意思。”牧怀桑咬着牙所完这话,正赶上侍卫传话说罗烈回来了。两人重新回到龙椅前,一个站好,一个坐好。期间牧怀桑偷偷掐了魏安琪的腰间嫩肉,疼的魏安琪眼泪往肚子里咽。
罗烈进殿后,单膝跪地,朗声行礼“微臣罗烈,参见陛下。”魏安琪沉声唤罗烈起身“陆清和送到别苑了?”
“送到了。”罗烈如实答到。魏安琪在衣袖下默默握起了拳。牧怀桑心下了然开口问道“陆小将军可同你说了什幺?”
“回牧公子,陆小将军并未说什幺。”
“他神色可是如在死牢一般?”
“并未见异常。”
“罗副官辛苦了,陛下我看先让罗副官下去休息吧。”牧怀桑向魏安琪躬身行礼道。
“好,罗副将先下去吧。”
“是,谢陛下。”罗烈说完向门外走去。
待人走远,魏安琪从龙椅上站起,气恼的拍了下桌子“这个罗烈问一句说一句,活活把人急死。”牧怀桑抿唇摇头,“你就是要记得这是罗烈,不是罗鸣,再像也不是。还有你的这些小习惯也要改改,以后再也没有罗鸣了,不可以握拳捶桌子。”待牧怀桑训完,魏安琪语气里的失落显而易见“我明白了。”“你在这把奏折看了,先看最边上那摞,是各地上报的钱粮储备,边上是兵部的,然后是请立皇后的,最后是陆清和的。我去看看安歌。”牧怀桑未看魏安琪一眼,说完了竟自走出大殿。
“早点回来陪我吃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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