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京中盛传南疆数个部落出现异动,似有联合反叛之势。与此同时,北方鞑靼挥兵南下,直指中原。这样的局面,让才登基不久的慕容律应付得万分吃力。
但,哪怕是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情况下,慕容律仍在坚定不移地推行一个命令:种树。
他种的,是一种异常珍稀、成活率极低的名贵树种,相传可以制出天下最好的名琴。
短短时间,帝都郊野的荒山上,已然绿树成荫。
此时,赵明煜已在着手准备复国之事。
赵明煜自小学的是帝王权术,最为知人善任,尤其懂得笼络人心。加之擅长用兵的赵衡之出手相助,不到两个月,赵明煜便完全控制了南疆大片领土。
要复国,必不可少便是招兵买马。赵衡之虽是众多部落推举的首领,可南疆毕竟以异术见长,不善于大规模战争,尤其缺少能支撑军队的兵器,对此赵明煜也有些无措。
所幸赵明源年少时闯荡江湖,人脉极广,想方设法搭上了一个北方富商,能够秘密为他们锻造兵器。
兹事重大,在联络上富商后,赵明煜当即决定亲自前去洽谈。由于他身上余毒未清,赵衡之只好跟随前去,赵明源则独自留在南疆训练军队。
转眼已过小暑节气,夏日的暑气正盛,哪怕赵衡之的城堡冬暖夏凉,赵明源还是感到了燥热。
天气愈发反复无常,往往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便阴云密布。哪怕早已得到赵明煜一切顺利正赶回南疆的消息,赵明源仍不得不担心兄长的归途路况。
这一日,终于有一个黑衣侍卫带回了赵明煜的准信。
“明水公子,”那侍卫踏入书房便开始公事公办地禀告,声音呆板,“主子令属下通知您一句,他与煜公子摸约明日便可回到南疆。”
如今因着身份特殊,赵明源与赵明煜皆不再用原本的姓名,改以代称称呼。
“嗯。”赵明源处理着公文的间歇,抬头看了黑衣侍卫一眼,视线定了定,“之前离开时,跟在皇叔身边的似乎不是你。”
黑衣侍卫道:“属下一直负责暗中保护主子。”
“这样,”赵明源没有多疑地应了一句,沉吟片刻,问道,“大哥与皇叔这一路上,可有生事?”
“……没有意外之事。”那黑衣侍卫目光闪了闪,“只是在回来的路上,有位公子昏倒在路边,煜公子便将他救起,带了回来。”
赵明源听了,不由挑了挑眉:“那人是什幺身份?”
“属下不知,只是看衣着面相,似乎是中原人。”
“那便是中原过南疆来的……”赵明源皱起眉。在这个时候来到南疆,显然不大可能是游山玩水的人。大哥怎幺会随意救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赵明源沉吟片刻,才想起黑衣侍卫的存在,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
第二日,赵明煜与赵衡之果然回到堡中。
设宴洗尘,酒过三巡,因着一切都十分顺当的缘故,三人一改往日的紧张严肃,相谈甚欢。
“大哥这一路上,可还顺利吗?可有发生什幺不寻常的事?”赵明源举盏笑问。
赵明煜已喝了大半杯酒。他酒量极浅,白皙的脸颊染上薄薄的红,微笑道:“幸好有皇叔相助,一切都很顺利。”
赵衡之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赵家两兄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赵明源这时想起那黑衣侍卫的话,不由得问:“听说大哥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个年轻公子?”
赵明煜端着酒杯的手抖了抖,一滴酒液洒在白皙的手背上。
“没有的事,”他抬头看向赵明源时却是微笑如常,“阿源是听谁说的?”
赵明源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哪知赵明煜竟会矢口否认,这不由得让他有些奇怪。
“是皇叔身边的侍从说的。”
赵明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怪异,可很快恢复平静,让赵明源几乎以为是错觉。
“不过是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哥儿,似乎是受不了暑气昏倒在路边。”赵明煜看了赵衡之一眼,“皇叔毕竟是个医者,便搭救了那人,待他恢复后便叫他离开了。”
赵明源怔怔地看着大哥。他说得镇定,话中漏洞却不少。
更何况他方才还矢口否认,缘何转眼便改了口?
那到底是什幺人?
在赵明源心中,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只是他压下了这不该有的想法,低头道:
“原来是这样。”
这是赵衡之一处远离部落的宅子。房间里,两个人无声对峙着。
其中一人着红衣,憔悴苍白的脸色难掩容颜的精致。另一青衣男子同样俊逸出尘,只是眉目间含着几分冷意。
“慕容公子,多有得罪了。”
说话的竟是赵明煜。此时的他,与平日的温和淡雅绝不类似,甚至显得有几分强势和咄咄逼人。
“只是如今时局特殊,不得不委屈慕容公子暂住于此。待合适的时机,我自会送慕容公子道更安全的地方去。”
眼见赵明煜还活着的事实,慕容折音却并不感到意外。他扬起脸,目光里带着几分冀求,说出了第一句话:
“至少让我……见一见明源。”
赵明煜置若罔闻:“听皇叔说慕容公子身子不大好,既然如此,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会派人照料慕容公子。”
慕容折音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低下脸,没有再多说什幺。
赵明煜转身离开,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合上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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