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这边的赌场生意并不如城西赌场这新开的见好,但好在这边的情势更恶劣,虽说城北是穷人集聚地,但越穷越爱赌,越没钱越要拼,这大概是每个穷人心里最后的那点底气。
翟东南点着烟,站在外面透着门看里面的人捏着手里的牌放光的眼神,咬着牙下注的神情。里面不乏衣着褴褛,满头白发的工人,也多的是事业单位上庸庸无为,却幻想着一夜暴富的男人。
他们都没有太多钱,但都想拥有太多钱。有些可能只有一套父母拼死拼活存下来的房子,却被他们转手就抵押在了这儿,有些妻儿母女都生活困难,靠着救济金过日子,省出来的钱却被用来满足他们这样的人的一点私心。
这就是城北赌场。
下午六点,赌场却出现了一些事故。
出事故的那个人叫张春,是隔壁汽修厂的工人,老玩家。他这次来赌,带的就是房产证,一套城北中环路的门面。
他在这里赌了一下午,身上的现金尽数输光,最后输的,就是那套门面房了。
收房产证的时候,这人却蛮横了起来。他既不肯把房产证交出来,还破口大骂,这破赌场有诈!骗了他几十万的钱应该还给他!
赌场的兄弟听了开始嗤笑,这他妈应该不是个男人,是个傻子才对吧?
却不知,在楼上休息的张郁可能是平日里待的太安全了,听到争吵声从二楼下来看热闹,还当了把好好先生,他劝人也实在是软,一点硬气都没有,跟张平峰的气质十分背离。
发疯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赌场这边二三十个人守着,你再多说一句,就掏家伙出来收拾你。
但真的蠢,蠢的是张郁,这不经世事的小少爷,走到了张春面前,还安抚他道,输赢有命,赌博是冒险,也是送命的游戏。
张春哪里听的进去?
他把张郁抓了过来捏住脖子,从钥匙串里掏出一把小刀架他脖子上,眼睛红的不见底,撂狠话道:“都她妈不能过来!房产证谁都不能拿走!”
张郁被这人抵住脖子,才终于有了点慌乱的神色。
这边的手下也开始不安了起来,心里默念道,这小少爷做什么不好!去跟赌鬼讲道理!
这下两方都陷入了僵持状态。
赌场的手下人再多,身上的家伙再多,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带着生化武器,也得给撂下来,谁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张郁,只能把自己头砍下来送到张叔面前去了。
所以,没人敢动,更没人敢上去动那个四五十岁的汽修工人,他手里的,可是张平峰的儿子,动不得。
翟东南门都没进,还在外面守着大厅。郑林的电话火急火燎的打了过来。
“小少爷被劫持了?!”
翟东南愣了两秒:“不知道,我在外面。”
那边的郑林急的不行:“卧槽!快进去把他弄出来!张叔已经在往回赶了!不然今天大家都得完蛋!”
翟东南收了电话,扭门打算进去。
张春倒不蠢,知道指使赌场的人把门锁了。他现在手里有了筹码,得意洋洋的站在那儿,掐着张郁的脖子,他甚至想到了这里的老大会出来跟他低声下气的谈判,把这些年输过的钱全还给他,他才会答应把手里这臭小子送回去。
张春失策了。
翟东南猛的一脚,把门踹开了。
声音实在是太大,所有人都应声往后面望去。
张春急红了眼,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翟东南,狠厉的说道:“你要是敢过来!我这刀就划下去了!”
翟东南脚步都没停,他眼神扫到了张春手里的刀片。
很普通的,很小巧的一把折叠刀而已。
打开来看不过小拇指一般长。
他隔得不远,望着张春说道:“杀不了他的。”
“什么?”
“这种刀,不行的。”
“太短,不尖锐,就算刺下去,流不了太多血。”
张春看着那边蠢蠢欲动的一群人,心里开始有几分慌乱。手里的汗,连刀都捏的不稳了。
就是现在——
翟东南从桌上抓起一颗骰子,用力一弹,弹到了张春的手背上。他痛的一缩,手里的折叠刀应声落地。
“张叔回来了!”
这时赌场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围成一团的人自觉分成两道,给张平峰让出路来。
张郁忙不迭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翟东南淡淡转身,微微鞠了一躬,“张叔。”
那边的张平峰步伐未停,直接走到了张春的面前。
翟东南没见过他打人,张平峰有很多手下,他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的。
但这时,他却举起旁边的椅子狠狠的向张春头上砸去!
张春疼的叫出声来,满头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郑林。”张平峰冷冷的叫他的名字,“人就不送回去了,关赌场下面。”
今天谁都没有回去。
晚饭的时候,休息室里的手下还在绘声绘色的谈论着下午发生的那件事。
什么关于翟东南真拽啊……这他妈是大功劳!竟然被他给捞走了。
什么张叔这次生气生大了,张春一家估计都不会好受。
更有的人骂骂咧咧,问候张春的祖宗十八代,说这人太他妈蠢,赌钱还想赢,没本事还搞劫持,这辈子都是臭水沟的老鼠,翻不了身!
晚上八点,翟东南被郑林叫到了张平峰的办公室里,张郁还在一旁坐着,手里舀着茶叶,往茶壶里添,见翟东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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