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打架跟读不读书重不重点班有个半毛钱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也能转圈儿绕回到高考上来。李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漫不经心地搔搔脑袋,低低头看看窗外。
任理由翻出花儿来,搁学生嘴里也是诡辩,摆手不听,非得按流程走一遭:道歉,赔礼,警告处分;检查,三千字,一早交齐,一个字儿都不能少;班主任各自领回去好好圈着,班会上要及时且重点批评教育。
杀人放火也就这老三篇了,没叫家长算给你条活路。
李鸢不怵打架也不怵检讨,可想想既冤,又觉得可乐。和彭小满这小子前后桌快仨月也没说过这么些话,都不知道这白斩j-i似的小个子爆发力还挺强,挺倔,还他妈挺逗挺能打。
彭小满听的是首日文歌,平成歌姬滨崎步早些年的神级金曲《my all》,节奏颇强,李鸢忍不住跟着簌簌抖腿了一路,到了地方,几乎要忍不住跟着哼哼了。
第2章
水坝街的“疾风”,极隐秘地挨着筑家塘后头那个脏啦吧唧的农贸小菜场。
“疾风”家门脸儿小,但电脑配置高,又拉了光纤,位居周边一水儿网吧之中,算分外颇拔群出众的一户。三块钱一小时学生眼里是真不叫便宜,可光冲那迅疾如风的网速,价格也算挺仁至义尽了。别的不说,网管都尽职尽责手脚麻利些,开机切网泡泡面,随喊随到,兼着通风报讯。
吧里鱼龙混杂,熟脸也多,本班的外班的全有。从门口上二楼拢共百步远,一路上去能停下来假模假式地寒暄个七八句,“哎哟喂你小子也在啊巧了这不是?嚯,你上路都快崩了你还去打野!”
李鸢在门口掸了掸发梢上缀着雨珠,把披下额前的一绺黑发捋到顶上。顺手顶了下被打s-hi而塌下的上眼睫。他眼睫颇浓,还姑娘似的微翘,侧看很漂亮。
老板娘搁前台磕着包n_ai油瓜子,手边的壳子堆了个小山丘。李鸢冲她打个响指:“麻烦楼上开一台,就还是那胖子边上那个。”
“c57呗。”老板娘抬头捻去嘴边粘着的半片瓜子壳儿,无名指上箍着的祖母绿,弹珠那么大个儿,“行知道了,先上去吧。”
“伞我就先搁下头了?”
“搁搁搁,就扔那筐里。”老板娘提着钥匙顺着他脚边一指那口泡脚盆,“拿不错也丢不了,我坐下头全给你们看着在。”
二楼面积不大,黑窟窿东,两盏快断了钨丝了的挂扣灯,地上一层灰黑的污水渍,不提着口真气儿走,分分钟要出溜出去,劈个标标准准的大横叉;屋里抽烟的抠脚的吃泡面的骂人的,一应俱全,齐聚一堂。潮气铺天,五味杂陈,还拢共就开了鼻孔大的两扇飘窗。其实真要不是能打lu 打的爽,李鸢他多一秒都不愿待。
他手里拎了俩塑料袋,熟门熟路地上楼,找着了窝在拐角位置里打lu 打的正忘乎所以的游凯风。
“我草对面都推家了你们他妈在干什么呢?!防御塔都快掉了还打个几把的大龙啊傻`逼!”
走近,眼瞅着两粒晶亮的唾沫星子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落进键盘缝里,忍不住偏头皱眉,不待见地“啧”了声嘴。游凯风手里的键盘被他按得噼啪直响,弹钢琴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俩肥白的爪子上下翻飞舞的这么顺溜。嘴也顺溜:“我草剑圣你丫这会儿偷几把个家,还他妈不快回来守塔!”游凯风哐哐凿鼠标。
听他骂的正欢,脏字翻着跟头往嘴皮子外蹦。李鸢撂下肩,撑只着胳膊弓腰低头去看他面前的显示屏,盯了两眼c,ao作,跟着一齐嗤笑,“上路这几个崩成狗了还跟你抢人头。”
“就是群菜逼!他妈的都不知道他们是抢人头还是送人头,没他们老子四打五说不定都能赢。”
“外头风大。”李鸢往他肩上一敲,“别张嘴闪舌头。”
游凯风揉着五官一迳盯着电脑,乐:“跟你个钻石段跟前我是不敢胡吹,跟他们我妥绰绰有余。”
一局战毕,堪堪闭嘴。游凯风拧开手边儿一瓶矿泉水仰脖咕咚咕咚往嘴里灌。闷了半瓶,去拿李鸢拎上来的两袋面夫子。搁在膝上解了活扣敞开口,里头卧了四只滚圆雪白的热包子。
“什么馅?”游凯风伸手,捻个膨软火烫的。
“梅菜。”李鸢坐回靠背椅里,一腿支高,登了账号打起排位。
“哎你没有买带荤腥的么,没酱r_ou_啊?”游凯风嘴里叼着半拉包子,还不死心地伸手去翻剩下三个的,结果一个梅菜两个豆沙,全素。“我去,我不是告你他们家梅菜半点r_ou_星子也没有了么,那哪好意思叫扣r_ou_啊,叫他妈梅菜扣菜差不多。”
李鸢敲键盘都好看,斜也不带斜他一眼,“爱吃不吃啊少逼逼。”
游凯风馋荤腥,单凭体型也能猜出个大概齐,只是架不住他和李鸢都是个头一米八朝上走,人单看着倒不大显得多臃肿,还胖的挺显结实匀称,难得。人也会打扮,走“嘻哈有我”那一路的。
他小子算是个权二代,爹是交行青弋分行副行长,听着官不至顶也没多了不起,实则是富得藏功与名。主业之外,摆弄点股票外汇,早年光在青弋就买了四套学区房,听说利南那好地段还一套大平米的高层住宅正忙着装修,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客厅大的能跑马,家具还都是一水儿不显山不露水的高级红木。
按游凯风讽他爸的话说——外头兢兢业业装得一文不名,成天骑个电摩上班,呸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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