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也一样拿你没辙。”他补充道。
左阳看她急赤白脸的,倒觉得有点开心了,总算是有点欺负回去的感觉了。原来这个人,嘴上说着巨俗无比的黄段子,内心也知道有点不好意思啊。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背,小声开口问道:“嗳,是不是寻常夫妻都是这样……”
北千秋挣扎不过,只能叹口气倚在他身上。听着他这种问题,简直是一脸想死的无奈趴在他肩头,应了一声:“唔。大概……我又没跟旁人做过夫妻。”
左阳眼睛亮了起来,低头看她,唇角是压不住的笑意:“你说是不是命,让你非要跑,结果跑回了南明王府。”他口气倒是满满得意,北千秋看他侧脸,倒是愣愣怔怔的。
北千秋实在是不习惯这样。当人知道自己不会死,命又长,总会既肆无忌惮又无所事事起来,因为乱世许多人命都不值钱的缘故,她也总是换身子,留在身边的人一个没有,也不是怕分离,只是习惯性的甚少去跟旁人亲密,她甚至连自己穿越前是什么样的人生,也都要忘得差不多了。
她性子说起来是不太知道所谓幸福的含义,纵然看着世间许许多多的人为了亲人爱人牺牲奔波,她也难以感同身受。说是她先喜欢上左阳,也并不正确。
宫中五年,左阳日夜相随,每一个小的习惯都是为了适应和她一起生活。在莫名其妙之间,北千秋听他说了很多很多左家的事情,被惯的他一天离开就觉得什么都不顺心,甚至她开始觉得,原来一家人,是这种感觉啊。
原来,被一个人放在心上,日夜相随是这种感觉啊。
以至于现在,她纵然自觉好歹比左阳经验丰富,但仿佛现在才知道,这种把心浸在蜜卤里捞出来的感觉,原来这么鲜活啊。
左阳偏过头来,半闭着眼睛,脖子在她臂弯里,又转过脸来,两个额头砰的碰在了一起,食髓知味,跟个孩子一般的上来啄她。
北千秋别扭的要死,转过脸去。跟腻歪的小情侣刚得了点门道似的,来来回回尝试着没完没了。
左阳又要追上来的咬,北千秋跟躲开一只不断示好舔来舔去的哈士奇一样,抬手推着他的脸颊。他这时候倒不木楞了!
“北字,是顺帝给你取的么?”他抓住她的手,忽的想起来问道。
“哎?没……那是我以前名字里的单字,我很喜欢,旁人若是不认识我所用的身子,问我叫什么,我大多说我叫阿北。”北千秋想着说话就说话,何必要去拿她的手,便后退开两步。
左阳原本穿着齐整的外衣,刚刚一来二去,层叠的领口也乱七八糟,满是皱褶,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他想着关系真的算是前进了不知多大的一步,早知道有些话,就应该更早说出口,北千秋也才能一步一步离他更近些。如此想来,便心里头什么都想知道了。
“是你告诉顺帝你叫阿北的?”左阳复问:“你做那女官之前,就认识他了么?”
“你也是真煞风景。”北千秋扶额无奈道:“好好地,提他那个神经病做什么,走罢,说是出来玩的,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这里连个灯也没有,倒是便宜了你!”
她毫不犹疑转身,就往另一边集市走,左阳连忙去将刚刚随手扔在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提在手里快步跟了上去。
北千秋在华灯下头转过脸来,眼睛偏向别处说道:“走罢,去划船去。昨日我看了几处夜色都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就让水云他们先回去也成。”
左阳看着柔光下头,北千秋那张脸,嘴唇艳红微微发肿,刚刚什么都没看清,现下竟感觉脊梁里都是激动的一哆嗦。这会儿得了奖励,北千秋说什么都是好了。
“你不是今天早上就让租了船,现在正在西边码头上,我们去吧。”左阳快步走上来,伸手牵住她的手,衣袖落下来挡住了缠绕的手指。
北千秋支吾的想把手收回来,却抵不过他手劲,反被拽的踉踉跄跄往前走去。码头处乘船的人也不少,还有点着花灯顺水漂流而下,余杭的江面宽阔,上头飘荡了不知道多少艘船,各个灯火通明,乐声说笑声飘荡在江面。
左阳租了一艘大船,说白了就是那种包十几个女人,带二层楼好多个房间的大船,上了船就她们俩人,连个跳舞唱歌的也没有,空空荡荡,只有许多船夫在下层。
“这有什么意思?你连个伶人也不愿意叫,倒酒的人都没有!”北千秋靠在二层栏杆边,手拍着桌子不满道:“就见你这张臭脸,这游江跟没游也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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