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一提到孩子老祖宗就不再高冷。
夏致满心愁事都被老祖宗这番话生生逗笑了,“您……太迫切了。”顿了顿,她又老实交代道,“沈家哥哥连亲我一下都要脸红心跳呢。”
老祖宗默然三息,终于道,“倒是个规矩的孩子。”言毕,又探了探夏致的内力,才柔声道,“别怨老祖宗不近人情,你成长得越快,将来天下大乱的时候你越有活命,甚至是号令群雄的机会。”
夏致应道:“爹娘便是听到消息,在暗中修炼和积攒……实力和人手吗?”
“可不是。你娘迈入宗师境也只差个契机。万一听说你和沈家那小子有了好消息……”
夏致终于哭笑不得,“老祖宗,只要提起儿女,您殷勤热切地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我爹娘嫌沈家哥哥身上麻烦太多,我要是换个情郎没准儿我娘激动之下就进了阶。”
陆远朗声大笑,“小丫头年纪小,可比你娘那会儿还不好骗。”他揉了揉夏致的脑袋,“咱们这一支还是单薄了些,你该早些上心。当然,你们这些孩子只要能好好的,便是孝敬我了。”
告别了老祖宗,再回家跟爹娘弟弟们说了一声,夏致带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外加老祖宗和爹娘白送的若干精英下属,在郊外接到了等候良久的礼包……总之,夏致大大方方地和一众手下从容地离京,去“挽救”自己那据说已然神志不清的竹马——都不带一点避讳的。
一路行程十分顺利——毕竟北方和中原都在皇室以及与皇室亲厚的门派掌控之下,而且夏致此刻暂无适合自己的内功修炼,于是路上她大多在默默整理与人对阵的心得,以及回忆独孤求败亲手教她的招式和技巧。
兴致到了,她甚至凭空比划几下,大丫头青峦和陆远分派来的管家看在眼里,齐齐面露惊容。
一开始夏致不曾发现这两人的异样,直到每天吃饱了就忽闪着水汪汪又黑漆漆的大眼睛,替她四处“望风”的礼包紧紧咬住她的袖子,死命把她往青峦和这管家的眼前带……
夏致可是皇族老祖宗,天下明面上的第一人陆远亲自背书过的天才后辈,大多数的隐秘只要她想知道,还是有很多人乐意出面为她答疑解惑的。
青峦和这管事显然都不是例外。
青峦毕竟跟了自家小姐十来年,小姐都不用瞪眼追问,忠心的大丫头就把这番心事全招了,“小姐,你闲时比划的那两招跟魔道禁招……有点像啊……”说完,她就跪下了,“沈公子为报家仇不管不顾,也是情有可原,可小姐您大好前程……”
夏致抬手打断青峦,“等一下。什么魔道禁招?”她面向自己的大丫头,可视线却缓缓移向了垂头不语的新管家,“老祖宗派你来是让你做闷葫芦的?”
天地良心!小姐跟沈家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明知沈家公子入了魔道,且已走火入魔神志不清,小姐还要千里迢迢地南下救人……小的哪里敢说实话?
夏致多瞄了几眼这管家的神情变化,也把此人的心思猜着了七八分,“说吧。我还没稀罕沈信渊到一点他的坏话都不能听。”
这管家能让老祖宗亲自指派给夏致,不止为人伶俐,更是见多识广,“小姐您知道,沈家的无心决已算是半步魔道内功。沈家公子为了手刃仇家,更是找了当年的魔道禁招为辅……原本沈家无心决便是越练越要六亲不认,这禁招练到大成便是让人失却理智,只知杀戮。沈家公子本来就半疯了,如今……”
夏致闻言,眉梢挑了老高,“你们不会以为这几招是沈信渊教给我的吧?”顿了顿,又问,“老祖宗许我南下看望沈信渊,莫非是让我绝了跟他相伴的念头?”
青峦和管家纠结的神情落入夏致眼中,她知道自己不幸真相了。
她当机立断解释道:“那招式不是他教的。他为人也没恶劣到自己入魔,还非得拉我下水的地步。你们有什么疑问暂且存着,咱们先见到我那沈家哥哥再说。”
夏致下了命令,一行人全速赶路,等她们终于来到沈信渊“隐居”的山庄——不用进门,夏致便看得出这个山庄上下大多都是陆远的人手。
等夏致眼见为实,她发现隐居这说法实在是给她留面子:她曾经绵软可爱的小竹马此时长发覆面,脖子加四肢全都被手臂粗细的锁链牢牢捆死在一块硕大的石板之上。
二人之间甚至还隔了一道密密的铁栅栏。
即使在路上她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但见到竹马这副模样,她脑子里又猛地“嗡”了一下,甚至这回“嗡”得她有点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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