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她也无意纠正,反而说起竹马功法的弊病,“你变成这样,还要多亏了你修炼的功法吧?”
夏致语气不善,沈信渊自然听得分明,“是。我舍不得你……当初没碰这套家传顶阶功法。”说到这里,他忽地硬下心肠,“不修炼家传的太上无心诀,我这辈子都无法报仇雪恨。”
太上无心诀……这名字一听就是……妥妥的魔道功法。
望着夏致死死盯着他的目光,他蓦地心中一动,“其实……我慌乱过很久……这次仇家又多又强,我恐怕没法善终。”沉默了良久,他终于再抬眼道,“我不想拖累你。”
竹马向来真诚,可这份真诚终究惹得夏致颓然了一会儿,“如今的我,也帮不了你。”
沈信渊颔首,揉了揉夏致的脸,“你家老祖宗牵涉进来,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沈家破灭无疑牵连极广,没准儿二道主此来京城,也要跟自家老祖宗陈述其中利害关系呢。
夏致听了难免叹息:她乐意帮竹马,不代表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的父母家人也以身涉险。她绝对不当那坑爹坑娘还坑得理直气壮的熊孩子。
她正在思量,沈信渊抬手拆掉了她的发簪,一言不发地替她重新梳起头发。
沈信渊为了讨好心上人,当年曾下过功夫苦练梳头技巧——如今手艺都不比宫中专为娘娘们梳头的女官差上多少。
沈信渊盘好发髻,便像以前一样,双手轻轻搭在了夏致的肩头。发觉自己习惯成自然,他也不免暗自苦笑:一时半会儿真是改不掉。明明他……是想跟小夏说个清楚,二人纵然未必决裂,以后也再不能像以前那般亲厚。
明明他修炼了太上无心诀,步入先天后就该心如止水的!
夏致猛地一把拉住沈信渊搭在她肩上的右手,“我也舍不得你。”
沈信渊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后面牢牢搂住夏致双肩,“只要我活着,你都可以来找我……”话一出口,沈信渊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明明他已经酝酿了好久,再见夏致一定克制,不许再有亲密之举的!
这番话……再配上此情此境,怎么听都是他在许诺:我愿意一直做你的~情~人……
他还来不及更深层地自我反省,夏致猛地回身,一把扯住他的领子,踩在身边的石阶上,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记。
沈信渊的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他稍一探头便触到了夏致的双唇,同时他的心也在砰砰狂跳……自从修炼无心诀,喜怒哀乐似乎同时远离了他。
而此番心动,他觉得这似乎不是什么坏兆头。谁知此念一出,他的内息便立时乱了几拍。
步入后天,战斗力还来不及有什么提升,但却可以放出丝缕的真气探知竹马当下的状态:竹马根本就是在脸红心跳……
夏致抬头,就见沈信渊微眯着眼,满足地笑了一下——虽然这笑容一闪即逝,但夏致知道竹马心里就是满足……别问她怎么知道。
我纯情的小竹马哟,前世你这样的男人都快绝种了。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多抱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直到陆远的管家前来招呼,二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沈信渊离开园子时也是一步三回头。等送走六道魔宗这一行人,夏致得了老祖宗陆远的召唤:老祖宗要问话。
夏致坐在老祖宗手边,趁着他老人家煮茶的功夫再次抽空“投奔”客服小哥。
“小哥,你都瞧见了,我觉得我竹马还有救。你怎么看?”
小哥应道:“在他进阶宗师境之前,都有救。因为家破人亡不得不寄人篱下而生出的各种情绪足够他修炼好一阵子了。不过……你还好吧?”
夏致顿时泄了气,“我糟心得不得了啊!这种明明情投意合,偏偏要为现实而无奈屈服……最是让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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