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对上了neil的目光,谢九心里一惊连忙错开视线。
那种眼神,简直像还要把他放在磨刀石上研磨个千八百遍……
谢九不敢去想被neil抓住的后果。
neil此时居然开口道:“如果你回来的话,我们可以谈。”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谈的。”
虽然任务在身,但谢九也算是炸了他的放逐之地的一份子。毁了他建立的铁血帝国不说,还趁他睡觉时在他梦中乱搞一气,更是差点杀死他的潜意识。
而此时狭路相逢,谢九已经摁了向上的电梯准备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离开放逐之地……这些行为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他死上千次。
“你确定么?”
neil似乎从披肩的军服内袋中掏出了什么东西,谢九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见识过neil的手段,所以此时男人的眼神才让他格外心惊r_ou_跳。
就在此时那部电梯也正好缓缓开门,因为有备用电源的关系所以仍然可以使用。
但谢九看见清neil拿出的是印有停止按钮的遥控器时还是慌了神——
如果男人现在让这部电梯停下,那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完蛋了!
此刻的谢九一瞬间想了很多,他从没想过原来在紧急时刻人的脑中会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很多画面。
dna像是能量过载,肾上腺素无限飙高……空气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滞了。
谢九甚至能看清男人走动每一步所ji-an起的尘埃,微不可见的尘埃粒子在空中缓慢活动着……
“砰!”
“砰!”
远处的neil随即歪倒在地。
这柄利器中的六点三五毫米口径的子弹飞速划过空气……两发子弹接连s,he出,然后牢牢刺穿并镶嵌进对面男人的血r_ou_中。
随着膝盖骨与瓷砖地面碰撞的钝声,遥控器滚落在地。男人抿着唇又死死用双手抓住旁边的把手,他半跪在地上低声喘息。
谢九在梦中见过男人最脆弱的时候……在那时他的脸也从未扭曲成那样。
那双y-in冷的眸子中此时盛满了疯狂,那不是平时认识的宛如高高在上君主的neil,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极深处碎裂了,谢九惊恐的看着neil缓缓启唇。
简直就像是……梦中的潜意识小白兔透过这幅躯壳窥探着整个世界。
“你会后悔的。”
neil用口型这么对他说道。
但在男人这么说后谢九却不怕了,此时他们的地位和谢九躺倒在桃木桌上那次很相像。而不同的是,他现在是站着的人了。
谢九擦了擦脸上的灰尘,他慢慢摸过自己的脖子……在那里仍可以感受到新长出的嫩r_ou_微微凸起的形状。
他曾经被neil摁在水里,差点溺死。也曾经被硬生生在耳垂上扎了个眼,当时血几乎淌成了小溪流。
甚至在梦中都没有被放过……
谢九稳稳的开了枪。他才知道第一次开枪时的响声几乎快要刺破耳膜,原来虎口会被后坐力震得隐隐发痛。
“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
谢九转过身没去看neil的表情。
电梯门关上后,谢九垂着手看电梯里的构造。
这部电梯大概只用来给neil或者巴迪离开放逐之地时使用,但电梯中的内饰却被很好的打扫过,从仿古陶瓷花瓶到地面铺陈的大理石全部都崭新如初。
而陶瓷花瓶中正c-h-a着三支无声怒放的奈良八重樱带草。恰似他那天在别墅醒来时neil派人推进的早餐车上盛开的花。
八重樱的花语——你言而不决中的温柔和耐心。
谢九盯着那朵花轻道。
“……再也不见。”
……
升上顶层时谢九还看见了一个后腰配枪的大叔,约莫四十多岁显得很j-i,ng神,估计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但大叔却没有丝毫愿意拔枪的表示。
谢九认出他好像是放逐之地审判日当天负责a1区的工作人员。当时他悠哉的倚在a1区墙壁旁……好像叫费勒森。
但费勒森似乎不准备追究他的逃离。
甚至在小组直升机如闪电般降落,旋翼带起阵阵狂风时,费勒森还一手按着帽子一边对谢九大声道。
“我早就觉得你不属于这里,你跟这里的君主太像了……这里困不住你。”
谢九笑了笑,执行小组的成员直接把快要虚脱的他小心放在医用担架上。
在夜色中,巨大的直升机旋翼的桨叶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般轰隆作响,又像是一只在阵阵警报声中闯入这片区域的不速之客。
费勒森目睹了这一切。
那些穿着黑衣西装革履的人动作干净利落,简直就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突击队。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在旁边用心电监护仪测量着青年的心跳和血氧饱和度,旁边的黑衣执行员似乎想阻拦,但轻轻一句“这是少帅的命令”就让那个开口的执行员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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