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雪笑嘻嘻地继续道:“好啦好啦师兄,你要是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外人,我就帮你一把吧,你说……要是我告诉师父,他养了十多年的徒儿其实对他怀着龌龊的yù_wàng……他会怎么做?哎呀,师父那么传统的人,肯定会从此厌恶你至极吧!到时候你就连每年那可怜巴巴的几封回信都收不到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谢鸩脸色煞白地呆了两秒,再开口时气势已经软了下来,声音不稳地道:“好吧、好吧,谢红雪,你说得都对……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我这就走——”
谢红雪倒是一怔:“啊呀,师兄你这就放弃啦?这么害怕师父厌弃你?红雪许久没有见到你,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了,”谢鸩勉强笑了笑,“师妹,告辞,你不用告诉师父我回来过了,就这样吧。”
谢红雪嗤笑一声:“这就又叫我师妹了?师兄、啊不对,谢鸩,我今天已经与师父拜堂了,你怎么也得叫我一声,师娘呀~”
谢鸩挣扎了片刻,最后艰难而屈辱地开口道:“请你放过我吧,师……师——”
“停停停——”谢红雪一脸乏味地比了个暂停的姿势,“师兄你太不好玩儿了,真叫了我可下不来台,毕竟这小东西我是要送给师父当我俩新婚纪念品的。”
谢鸩的视线凝固到了谢红雪的手中,“那是……什么?”
谢红雪将手掌摊开,两枚黑色的珍珠躺在她的手上,她抛了抛,只听两人方才的对话在房间中幽幽响起,她笑道,“是百年载音珠哦,很难得的,我专门找来记录我和师父chū_yè的,刚刚顺带把你的声音录进去了,明天早上拿来当个笑话和师父分享一下吧……”
听到这话,谢鸩咬紧了嘴唇,旋即灵力一凝,一把银色短匕出现在了手中,遥遥指着谢红雪,压低声音威胁道:“把珠子给我。”
谢红雪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指尖的两枚黑色珍珠转来转去:“哈哈哈哈,师兄,虽然你比我高了足足一个大境界,但你想好哦!我现在可是师父名正言顺的妻子,衍秀山庄的女主人——而你呢?一个心思龌龊的兔儿爷,浪费了师父十二年时光的没用东西——”
“那些时光不是浪费!”又是一把刀子深深地c-h-a进了谢鸩的心里,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谢鸩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字一顿地道,“那十二年、是我和师父间珍贵的回忆!”
话音未落,他便欺身而上,准备硬抢那两颗珠子,然而就在他握着匕首靠近时,谢红雪暗中将两颗珠子一起捏碎了。
谢鸩的动作倏然一偏,刺进了谢红雪脸颊的皮肤中,随着血液的ji-an起,谢鸩的眼底渐渐红了,喃喃说着:“你不要想骗我……珠子呢……给我!……等等……珠子、什么珠子……住嘴!满嘴谎话的贱人……”
……
看到这里,谢千言意识到谢鸩当年应是在出手向谢红雪发起攻击时,被激发了心魔,而那两颗珠子,录音效果应该只是附加功能,多半其中一颗的作用是引发谢鸩体内的魔种,而另一颗起到干扰谢鸩意识的效果,使谢鸩忽略珠子的存在,当真以为是自己失去理智,没有克制住对谢红雪的杀意,后来又进一步陷入疯癫,杀掉了谢千言。
所以当年那一条命的恩仇,真正应该算到的是谢红雪和她幕后主人的身上……
谢千言一时无言,除了默默又重算了一遍自己与谢鸩的糊涂账外,心里对那幕后主人的愤怒和忌惮同时上到了新的台阶。整个计划绵延四百多年,一环扣一环的圈套如果没有碰上自己的发情期意外提前,眼下他会身处何地实在两知。
谢千言暂时中止自己的思索,继续查看谢鸩的记忆,陆续看过谢鸩独自抱着自己的尸体呆在冰窖中的那些年后,终于在距今四个多月前的记忆中,发现了关于谢鸩执念的线索。
谢鸩曾在地下室中告诉谢千言,他一直以来就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谢千言不能喜欢上别人,另一个是他能永远留在谢千言的身边。
那两个愿望是真的,但并没有说全。
在四个多月前,谢鸩进入了事先寻好的“慕言”的身体,来到冰窖中与冰凉的谢千言尸身道别时,他趴在床边对着一动不动的谢千言絮语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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