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何尝看不出来赵楫的心思,对此他只能想对赵楫说,你嫌烦?老子看你不顺眼呢。
双方不就在这心照不宣,彼此厌恶的微妙气氛中,继续前行。
可他俩,一个赵楷的皇弟,一个赵楷的近臣,两人不可避免的总要见面。
虽然高铭一直避免不和赵楫发生正面冲突,但招架不住不找事儿,事儿来找自己。
这天傍晚,大军驻扎,赵楷与近臣们一起用饭。
童贯汇报军情,“殿下,再走五日就能跟王禀他们会合了,他们如今按兵不动,只等着跟咱们的大军过去。”
高铭心道,就是说再过五天就能看到花荣了。
童贯不想冷场,但又不能跟两个殿下攀谈,只能找高铭搭话,“这用不了几天,高大人又能见到好友花将军了,我以前就听说花将军神箭,想必这次能亲眼所见了,真叫人期待。”
童贯没别的想法,一来别冷场,二来在夸夸花荣,赢得点高铭的好感,毕竟他俩某种程度上,因为有赵楫这个看他俩都不顺眼的王爷在,他和高铭算是一个阵营的。
谁想,高铭还没接话呢,就听赵楫冷笑道:“本王听说杭州城险些失守时,来救援的便是高提点的这个花荣了。可是本王记得,好像在去梁山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青州武知寨,倒是自从认识了高提点之后,没用多久,就高太尉的提点下,竟然一跃成了带领禁军的副统帅。难怪他一听到高提点被困杭州,便带着军队来救援。他也算是投桃报李,知恩图报了。”
童贯低着头夹菜,心想,自己尽力了,奈何荆王要拆台。
高铭微笑着看荆王,你不就是想说高家任人唯亲嘛,没关系,这个,我也认了。
“希望殿下允许我自夸一句,这就叫做慧眼识英雄。幸亏我把他从青州发掘出来了,才让朝廷又多了一员猛将。我之前也曾担心让花荣做这次大军的副统帅会不会有些c,ao之过急,但是花荣成功解困杭州,就凭那一战的表现,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就算是我爹提拔他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人家有这份实力。
不过通过赵楫的话倒是可以确定一点,他并不知道自己和花荣的关系,否则的话,一定会拿这个说事儿。
由此可见,赵楷的嘴巴还是很牢的,并没有把他那点儿八卦四处说。
童贯现在感觉挺舒服的,赵楫优先向高铭发动进攻,替他转移了不少攻击。
甚至他还有一种隔山观虎斗的惬意感。
赵楷对高俅火速提拔花荣这件事下了自己的决断,“将花荣调入禁军是正确的选择,否则明珠蒙尘,是朝廷重大损失。”
定性完毕。
——
赵楫跟高铭的几次交锋都没有占到便宜,让他意识到,高铭确实具备佞臣的颠倒是非、巧舌如簧的本事。
话说回来,他俩就得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拌嘴”,总不能出去打一架,但“斗嘴”的话,还是高铭胜算大。
不过,他也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高铭清醒的时候,奈何不了他,那么就想办法叫他脑袋不清醒好了。
这天夜里,空气闷热,一丝风都没有,高铭在帐内正准备洗洗睡了。
却有荆王跟前的太监过来告诉他,说殿下准备了酒菜,希望他能过去一趟。
高铭随着太监走进荆王的大帐,见有一桌子酒菜,而赵楫坐在桌前,旁边还有个作陪的童贯。
赵楫温笑道:“还以为高提点不肯赏本王的光呢。你能来,本王很高兴。”说完,感到自己这句话仍旧有点“y-in阳怪气”,一直以来跟高铭说话都是这个语气,就算想“示好”,一时也改不过来。
幸好,高铭并没有在意,微笑道:“殿下召见,岂敢不来。”
“今夜邀童枢密和高提点过来,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小酌一杯,冰释前嫌。”
童贯受宠若惊,马上重新起身,“殿下何出此言,老奴惶恐。”
上位者放低姿态,那么自己就要更低。
高铭见童贯都自称“老奴”了,也是豁出去了。
高铭也假惺惺的道:“殿下如此,真是折煞微臣了。”
赵楫道:“你们不必这个样子,只是一些简单的酒菜,不要多礼了,快坐下罢。”
装完样子,高铭就大方的坐下了,毕竟行军途中,做饭不易,王爷的吃穿用度比他高一个档次,能上赵楫这儿来打秋风不失为一件乐事。
这时,赵楫一挥手,叫旁边的太监端上来一坛子酒,当着童贯和高铭面倒进了银壶中,“这是昨日路过的州府官员进献的美酒,本王喝不惯,但说不定你们会喜欢,尝一常吧。”
高铭瞧赵楫略显惨白的面孔,心想,也是,就你这身板儿,还是别喝酒了。
得悠着点儿,别这病秧子喝出什么事儿了,再赖上自己。
不过,童贯也在场,问题不大。
“殿下厚爱。”高铭看着太监将琼浆玉液缓缓倒入杯中,然后举杯到了嘴前,只觉得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鼻腔,心向这酒够烈的。
赵楫叫太监也给童贯倒了一杯,最后才给他的酒盅满上,道:“这一杯,算是本王敬你们的,别不喝啊。”
“岂敢岂敢,殿下所敬美酒,高某岂有不受之理。”高铭试着喝了一口,这酒不光闻着带劲儿,喝着也够劲儿。
他不禁皱眉,微微张嘴,深深吸了几口气,仿佛要吐出口内的辛辣味儿。
童贯表情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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