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红日挂在天边,收回了最后一抹晚霞。
荣王府客房里的江洺依旧在睡梦里,他像是沉浸在了幸福的回忆当中,发自心底地弯起了嘴角,露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笑靥。
……
皇宫御书房,皇帝难得有闲暇来看看书。
一旁的何公公低眉敛目,细心地看着皇帝的神情变化,以备第一时间看出皇帝的需要。
御书房中安静得很,只有皇帝时不时地翻书声。
突然一个小太监来报,说是柳斌求见。
皇帝示意让他进来。
“陛下,”柳斌行了个礼,“奴才一路顺着那人马车来的踪迹一路追查,发现那老人家是钱塘人士,一个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家世清白,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皇帝想起李昀对那老人毕恭毕敬的样子,神色微妙,“除此之外,没有查出什么了?”
“还有,前些日子从西域到苏州的那人,奴才私底下问了几个贴身伺候他的人,”柳斌道,“只说他长得很是丰神俊朗,世间难得的好颜色。”
皇帝闻言微恼,“这算是什么证据?”
柳斌连忙双膝跪地,“陛下,那男子确实不在人前露面,查到这些已是实属不易了。”
皇帝震怒,抬手就将手里的书砸在他面前,咚地一声嗑得极响。柳斌被吓得以头抢地不敢起来,旁边的太监们也全都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
皇帝喘着气说道:“都是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朕手底下就没有能用的人了吗?”
“接着查!给朕查!实在不行一路向西,一路查过去!”
……
未时将过,李昀才离开膳堂,刚走到世子别院门口,就撞见凌鹰急匆匆地赶来报事。
凌鹰适才已经查出了那暗宅和破道观的房主,并且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所以急着来禀告李昀。
李昀见他行色匆匆,似乎有要事,就让他去书房。
“属下在户部查了暗宅的户主,是一个朝中小官,平时深居简出,大概率是吞云会的人。”凌鹰道。
李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王晏断不会用自己名下的屋宅做据点,这也是情理之中。”
“进酒还让属下去查了那处破道观,那道观在河清坊一个普通的坊民名下。我去仔仔细细地查了那坊民,不止邻居亲戚,甚至幼时相交之人也一并查了,皆无奇怪之处。于是属下又往上翻看了前面的名录,看了近十个都是如此。”
李昀蹙眉,低声道:“那道观并无奇怪之处?”
凌鹰摇摇头,道:“正当属下觉得这道观应该只是个普通的消息接头之地之时,又想起进酒曾经说过道观前院有棵两百来年的老树,属下就抱着一丝希望去翻看了两百年前的观主,没想到真的查出了一点东西,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李昀示意他继续说。
“那道观的第一任主人乃是两百多年前开国皇帝的四皇子,名叫李崇。”凌鹰道,“李崇此人在而立之年因通敌之事被他父皇贬为庶民,赶至岭西一带,永世不得离开。”
凌鹰将所查之事如实道来:“但李崇文能治国、武能定邦,是当时众皇子中的佼佼者,之前极受皇帝疼爱,已是太子之位,且皇帝年迈有意退位给他。他这通敌一事,令人费解,但史书上就是如此记载。”
李昀呵呵笑了两声,“史书一笔,就能评定善恶,判断忠佞,这又有何奇怪的。”
凌鹰想起荣亲王也被冤枉通敌,知道李昀心里不悦,又连忙将话头转回来:“这河清坊的那家道观就是李崇当年得势之时所建。两百多年过去,道观几经转手,现在也没人记得他了。”
“这可不一定。”李昀嗤笑一声。
凌鹰疑惑,不解地看向李昀。
李昀一笑置之,对他道:“让进酒去查那个暗宅户主,顺藤摸瓜地探探吞云会的老窝,他这些天对查吞云会之事毫无头绪,正苦恼得很。你这一趟倒是帮了他大忙。”
“是。”凌鹰正要告退,又被李昀拦住。
“等等,今晚寻几个嘴巴紧的,把那暗宅给我一口端了,记得隐匿身份,装成江湖人模样。”
凌鹰应声告退,去办事了。
李昀坐在铜镜面前,看着自己的脸不知在想什么。不知他总觉得,发现一个吞云会的成员只是件小事,而挖出那个李崇才是向谜底深处更近了一步。
当晚,寒夜y-in森,狂风大作,天上一团团黑云不断地翻滚着,乌漆墨黑的一片不知是夜色笼罩还是风雨来临前的遮掩。北方一年四季雨水都很少,空气也因此干燥得紧,但此时上天似乎有意要下一场大雨来润s-hi这片缺水的土地。
适时,凌鹰带着几名身手好的手下在河清坊暗宅旁的宅子屋顶上潜匿着伺机而动。那些手下的身手一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但他们只知道来此是为了覆灭那暗宅中的所有人,并不知道房中的人都是何身份。
只问任务,不问缘由,这是死士的职责之一。
不远处传来几声更夫打更的锣响,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整条胡同里。现在已经是丑时了,大街上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睡下。但却不知道暗宅中的那些人在做什么。宅中卧房对于不熟悉布局的人来说难以全部找出,万一有一二漏网之鱼逃出,李昀的命令就是没有完成。
考虑了片刻之后,凌鹰想到一个妙招:先是派个身材矮小之人到后院放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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