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潇上下打量着一家穷酸医馆。这医馆只有内外两院,屋内的摆设只有一长长药柜,一个柜台,还有一破布帘子。那帘子隔开了前厅与后屋,看此情境,后屋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怕是只会有一张床和几把椅子。
晏潇不可置信地道:“苏子叶,这就是你花费了数月建成的医馆吗?这连个煎药的地方都没有!”
苏子叶指指外院墙角处的一排药罐,笑道:“那就是煎药的台子。”
晏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这种简陋已经超乎了他的认知。
然而这外院也不是光一个煎药的台子,还有一隅小池塘,里面有几尾鲤鱼欢快地蹦跶着。鱼塘一侧还圈了一个j-i窝,里面只有一只老母j-i。
晏潇白了苏子叶一眼,道:“你在这儿煎药也不怕熏死这些鱼和j-i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穷疯了吗?”
苏子叶点点头,“是有点穷。从青沫岭回来后,我先和顾道长四处游玩了大半年,等到想定下来时,才发现银子都差不多花光了。只能先凑合一阵了,将来医馆挣了钱,我再换个大房子。”
晏潇讥讽道:“就这么个破医馆还想挣钱?我就是病死也不会踏进来一步。”
苏子叶听后,便眯起眼看向晏潇,笑得十分纯良,“所以,就要靠你了。”
晏潇心中一阵不详,道:“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苏子叶便答:“需要你为我这医馆充当门面啊,虽然你总是一副别人欠你钱的表情,但是长得还算说得过去。你一会儿就站在医馆门前,替我拉人就好。”
晏潇:“……”这一番话他都不知道从哪里抱怨了,只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好半晌才怒道:“你有病吧!你当你的医馆是妓院啊?还拉客?有哪个没病的会没事往医馆跑?就算是路过的人真的患了病,我又怎么看得出来?!”
苏子叶对于这个问题毫不在意,只道:“不管你看见谁,只管拉进来就好,就算是没病,我也能开几副强身健体的药方,稳赚不赔。”
晏潇听后满脑子只剩下“黑心大夫”几个字,他摇了摇头,道:“那为什么非要我去拉客?顾仙棕呢?”
苏子叶道:“镇上于婆婆家门前的大柳树倒了,顾道长去帮忙了,很晚才会回来。”
晏潇又道:“那宛瑶呢?”
苏子叶轻笑几声,道:“宛道长现在是玄清台的掌门了,哪有功夫来管这些小事。”
晏潇一怔,“宛瑶居然成了掌门?他们玄清台是没人了吗?”
“宛道长怎么了?在青沫岭时,要不是她拼死用‘千护诀’护住你,你怕是早就死了。”苏子叶又道:“而且玉轩道长在玄清一役中,受伤太重,需要静养,没有心力再顾着玄清台了。”
晏潇继续道:“好,就算宛瑶没功夫,也轮不到我吧。净文呢?”
苏子叶一挑眉,“净文在青沫岭自毁了道心,才为你们拖住了时间,现在还没缓过来呢,你还舍得让她受累?而且她已经回了玉研,折腾过来也太麻烦了,她一把年纪了,何必劳累她呢。”
晏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说净文要是知道你说她一把年纪,她就是爬,也能爬过来,毁了你的医馆。
苏子叶接着道:“你也别打寒锋的注意,他回了褚家主持大局了。”说到这里,苏子叶不由地叹了口气,褚家主之死在他心中一直是个遗憾,反倒寒锋看开了,他只说自己会一直护着褚家,那是褚家主的心愿。
而寒锋没说完的半句是——他也会好好活下去,那是褚无风的心愿。
晏潇见苏子叶似乎有些分神,连忙转身,拔腿就跑,却被苏子叶瞬间抱住胳膊,他笑道:“潇哥哥,你要去哪里啊?”
晏潇满脸黑线,道:“你快松开,一会儿让顾仙棕看到,他非得往死里整我!”
苏子叶不撒手,笑得眉眼都弯弯的,“顾道长才不会呢。”
晏潇心说他真的会啊!!两人就在这医馆门前拉扯了好一会儿,片刻后,晏潇才认命般地道:“你松手吧,我不跑了,帮你拉人还不行吗?”
闻言,苏子叶放开了他,道:“早答应不就好了,每次都要这么麻烦,你不累我还累呢。”
晏潇咬牙切齿:“是…是…认识你是我全家的不幸……”
苏子叶哈哈大笑一声,不再多言。
医馆就在晏潇的不情不愿中开了张,倒真如苏子叶所料一般,靠着晏潇的这张脸,还真是骗了不少小姑娘前来问诊。
苏子叶待人和善,又考虑到是第一天开张,便将问诊钱都减了半。这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小镇里就都知道镇上新开了家医院,大夫不仅长相俊朗,而且医德还好,大家就都想着来瞧上一眼,小小医馆片刻挤满了人。晏潇也不再拉客,转而去帮着抓药了。
两人就这样忙活了一整天,才送走了所有病患。
晏潇揉了下肩,道:“我走了。”
苏子叶便道:“好走不送。”
晏潇怒道:“你怎么连留我一下都不留,怎么着也该留我吃个饭吧!”
苏子叶挑起眉,说得认真:“我穷啊,实在请不起你吃饭了,你还是回去自己吃吧。”
“……”
苏子叶看着他吃瘪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又道:“快滚吧。”他虽然嘴上说得不客气,却依旧亲自送晏潇出了门,晏潇身形一晃,便消失在街上。
苏子叶揉揉脖颈,将药材归整好,又去池塘喂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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