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下面不是枯枝败叶,是炽烈的火苗,早晚一天要燎开寂静,扑向那个造了孽、点了火的人。
林雁行对吕霞也见怪不怪了,皱眉问陈荏:“吃串为啥不喊我?”
陈荏笑:“因为是小霞请客,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请你。”
小霞……林雁行听着心里泛酸。
只要陈荏愿意,他很容易和女孩儿亲近,女孩们也喜欢他,并且不用几天就能发展出一大堆昵称,什么小霞,惠惠儿,鑫灵,包括9班那免费送的鹏鹏……他管地理老师都能喊淑娟,也不知什么毛病!
可惜他从来都连名带姓喊林雁行,像个木得感情的机器。
林雁行恨恨地问:“吕霞,请我客吗?”
吕霞一怔,连说:“请请请,我有钱!……老板,再烤五十串羊r_ou_!”
林雁行不会让她请客,主动把钱扔在老板的收银盒子里,老板说:“帅哥,你给多啦。”
林雁行便问陈荏还想吃什么,陈荏要了些素的,等烤好还是先让吕霞挑,这是他的脾性,特绅士。
吕霞原本站在林雁行边上吃,吃着吃着就往陈荏那边躲,因为林雁行跟刺猬似的老拿眼神扎她。
她偷偷问陈荏:“林雁行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不是。”陈荏很肯定。
林雁行从不歧视他人,尤其因为别人出身、长相和学校等外在因素。
再说吕霞这种女孩俗称“大妞儿”,个性大大咧咧,做事风风火火,说话没遮没拦,有时候烦人,但也谈不上讨厌,况且她还改了不少。
“那他怎么老瞪我?”吕霞红着脸问,“害得我这小鹿乱撞的!”
陈荏望向林雁行:“……”
林雁行回以眼神杀。
“……”陈荏对吕霞说,“完了,现在连我也瞪上了。”
可林雁行的心里话就写在脸上,黑体加粗排两排:往后不许和女孩儿lu 串,只能和我,我!
他愤怒地咬着脆骨,咬得嘎嘣作响,陈荏终于觉察到了,问他是不是牙疼。
他摇头,颓废地叼着一块r_ou_蹲下,眯起眼,塌着肩,仰天叹道:“天凉了……”
陈荏还以为他下一句话是“让王氏企业破产吧”之类的,结果他继续咬脆骨,嘎嘣作响,怎么看都像狗啃r_ou_。
林雁行只是叹息天凉了,几个月就这么倏忽过去了,他的感情线居然毫无进展。
但暗恋不就等于原地踏步么?
林雁行自认是个男人,男人就意味着即使自己的心悬着吊着痛着,也得忍着,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就算陈荏变作一个女孩他也不会说的,周鑫灵事件和上学期末陈荏被关更衣室柜的事让他明白,不管他对谁表示好感都是害了别人。
他不能害陈荏,想全方位保护他。
为了保护陈荏,他还老装出嫌弃样儿,反正那小子也不是什么文明少年,嘴里脏话挺多,两人偶尔也互相喷两句,互相要c,ao对方大爷。
除了那个已经进入体育大学就读的俞行舟,没人能看出林雁行的心思,好在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所以那句老话——关于爱与贫穷藏不住——是不对的,爱能藏住,就是要牺牲与囚禁那个爱的人。
陈荏蹲在他身边问怎么了,他笑,明澈的眼睛是是星星点点的温柔。
他想我是真喜欢这个小孩,无论他怎样我都喜欢。
他做事有条有理,我觉得骄傲;他刷题太多太累,我觉得心疼;
他起床太急穿反了衣服,我觉得可爱;他课堂上被点起来磕磕巴巴回答,我觉得可怜;
我连他偷偷跑出来陪女孩儿吃饭都能忍。
我这品种在唐代就被奉为宫廷至宝,学名叫做绿毛gui……不对。
“……”林雁行颓丧地抓头发。
他那头毛越剃越短,再剃就成刺儿了,即使如此还是在学校带起了一股风潮,至少篮球队那二十几口子人都剃了寸头,从后面看一片青黝黝的瓜田。
陈荏老喜欢摸林雁行脑袋,因为手感好。
林雁行随他摸,因为这是他的特权,谁让大雁子哥载他手上了呢?
吕霞问陈荏:“你俩是不是学习挺紧张的了?”
陈荏咬着烤腰子点头:“每个月考试,考完了按成绩排榜,年级前一百名挂红榜,是个人都得紧张。”
“前一百名?”吕霞有些吃惊,“你成绩这么好了?你们一个年级得有七八百号人吧?”
陈荏说:“我这次期中考试进去过前一百,估计走了什么狗屎运,给我补课的管老师为此还奖励了我三百块钱。”
“补课老师倒贴你钱?”吕霞更惊讶了。
陈荏笑得不行:“不给钱我哪来的豪情?钱全请客了,林雁行一人吃了我二百八。”
吕霞啧啧有声,对林雁行说:“荏儿多好一孩子,你不能老欺负他!”
荏儿……酸不酸呐?林雁行翻了个白眼。
吕霞说:“虽然我是你的忠粉,但对你还是辩证看待的,我以后绝不当毒唯,宁肯转cp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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