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剑派的弟子高声道:“还等什么!顾仙长已迷失心智,大家伙不要顾忌,一起上啊!”
“哗”地一声,有人影闪过,那高声呼喊的弟子头颅落地,热血喷了几尺。
“!!!”三仙剑派弟子们都往后退去。祝磊死死地盯着那黑衣人,道:“亓衡之!!”
亓衡之满目风雨欲来,近乎咬牙切齿地质问道:“顾拥雪,你想和他一起祭阵?!”
顾拥雪浑身一震,不语。
“你真的都已经想起来了么?”亓衡之踩着血沫,走向他,双眸纯黑又泛着猩红,“你我百年的情意,你和他才有几年?”
“……这和时间无关。”
“我说有关就有关!”亓衡之暴怒,而后他睁大眼睛望着顾拥雪,怒极反笑,“和时间无关,这就是你的答案?”
顾拥雪闭了闭眼,恨声道:“当年君上分情。欲双魂,无非是想玩弄!今时今日,又如何理直气壮地质问我?”
“呵呵,哈哈!”亓衡之抖着手,指他道,“你爱我时,这么问他,爱他时,又这般问我……”他声音也开始发抖,“你就偏心他,心里只有他!”
宋沉轩靠在顾拥雪肩头,道:“师尊,我不想你祭阵!”
“人生在世,做什么都要负责。”顾拥雪道,“这么多的性命,终究……”他叹道,“为师陪你。”
宋沉轩的血已流在了阵中,大阵亦将他当做祭阵的祭品之一。
顾拥雪看了亓衡之一眼,用含光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亓衡之冷笑道:“好,好!!”他转身,便将几个凑近的无妄宗弟子扭断了脖子,顷刻间又在人群中穿梭,收割了近百条性命!
不嗔等人大怒,但不知为何,亓衡之便如宋沉轩一般,身上有雷光护体 ,叫他们近不得身。
眼见得亓衡之又打断了一名昆仑弟子与一名小门派弟子的脊骨,顾拥雪喝道:“住手!”他小心地放下宋沉轩,抓住含光剑便与亓衡之打了起来。
说来也怪,只顾拥雪靠近时,亓衡之身上的雷光没有反应。
“怎么,你原谅他,不原谅我?!”亓衡之似乎发疯了,反手抓住一名长华弟子,不顾对方惊慌的神情扭下了他的头颅。
“你若真有心,不如陪我们一道祭阵!”顾拥雪道,“你把我的教导放在心上了么?一百多年,你仍是一切只凭自己喜恶——”
亓衡之屈指成抓,抓向顾拥雪,顾拥雪一个侧身,只是面颊处仍被刮了一道血痕。
“你说你真爱我。”顾拥雪闭目,将那道血痕抹去,“你轻易把我送人,又为嫉妒而杀这么多的人……沉轩他未必纯良,只是他能为我忍,为我改,你能么?”
亓衡之寒声道:“我无情魄,你知道!”
“既无情魄,又说什么爱?既说爱,你又凭什么总拿情魄当借口?”顾拥雪诛心地道,“你只是心里只有你自己,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你自己!”
“铿铿铿!”含光剑发出激响,亓衡之的修为暴涨,几乎把顾拥雪逼入了大殿的死角。
“他所做的不过依从本性,你当他真的是为了你改?!”亓衡之恨得眼中都要沁出毒汁了,“顾拥雪,你不公平!!!”
“他早已为了我改变。”顾拥雪扶着剑,喘着粗气,“你给我的舍利子,就已然证实了这一点。”
在舍利子中,顾拥雪淌过时间的长河,瞧着宋沉轩对他的算计与顾虑。
他为他背弃了魔君写入他天性的本能,百年后,那座小岛,宋沉轩将他囚。禁,枉顾了魔君的命令。
宋沉轩所铺下的局哪怕是接着夏未休的壳子,都是在故意迎合他。
他欲擒故纵,他以退为进。
但是在海岸上顾拥雪掏了自己的心后,宋沉轩就又舍弃了一切算计,真的送他走。
若是没有时光镜,宋沉轩恐怕已放过了他。
“一百二十年。”顾拥雪目中竟有泪光,“你也说你会改,衡之,你做到过吗?!”
亓衡之骤然收手,大风吹过,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盯着顾拥雪,浑身颤抖。
顾拥雪在人前落泪,手腕处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云衣,还有他手中的含光剑。
“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残忍好杀的大魔头。”亓衡之眨了眨眼睛,泪水便也落下,“顾拥雪,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我改得了。”
他挥手,满地的血腥就忽然消失不见,长华大殿变成了一座破庙,天边的云层外隐有雷声。
顾拥雪怔然,这四面熟悉的景象……是山河社稷图?
真正的长华大殿外,几大派的人睁着眼睛,仿佛做了一场梦。
亓衡之将所有人都收
入了山河社稷图,造了一场“现实”。
“大,大师!”小门派的掌门惊魂未定地对不嗔大师道,“我看不想大师等人的死与长华无关,咱们还是不要为难顾仙长了吧!”
“对啊对啊,我们还是先下山,从长计议吧……”
宋沉轩飞身至顾拥雪身边,替他挡住了亓衡之的视线。
在山河社稷图的幻象中,他为救顾拥雪恢复了魔身,只是现实中,他却还是凡人之躯。
“你心里还有我吗?”亓衡之问顾拥雪,在他揭示这一切杀戮只是一场幻象,他真的为顾拥雪有所改变之后。
顾拥雪喉头一哽,宋沉轩攥紧了他的手,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心里没有我。”亓衡之笃定地道,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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