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不正当关系”,方远航立马来劲,“会不会是施寒山和李柯的关系碰巧被巫震和沙春识破,所以……”
“你想多了,这俩的关系在‘蒹葭白露’根本不是秘密。”徐椿拿着文件夹,在方远航头顶拍了一下,“李柯和妻子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两人在外面各玩各,互不干涉。”
“也就是说,‘蒹葭白露’管理层三人,都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从人生经历和性格上来看,也不像能犯下凶杀案的人。”明恕靠在老板椅上,“沙春这案子,线索本来就既散且多,现在再加上一个巫震,一旦我们侦查的方向出现错误,后面就会一错再错。”
“这也是我的顾虑。”易飞说:“巫震案和沙春案,到底需不需要并案调查,这个还得再讨论。他俩的联系点只有两个地方,一是他们都非常努力,在本职工作上却没有做好,二是巫震曾经跟沙春学过古筝,且是一对一课程,这意味着他们私下交流的时间很多。但因此并案又有些草率,因为巫震的圈子和沙春的圈子,几乎没有重合的地方。如果他们都被同一个凶手所害,凶手为什么会锁定他俩?如果是失踪的巫震杀了沙春,这就更蹊跷了,一个努力的人,会杀掉另一个努力的人?”
明恕忽然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易飞:“嗯?”
“一个努力的人,杀掉了另一个努力的人。因为他明白,这样的努力根本什么都不会改变。”明恕说:“在巫震眼中,沙春就是一面镜子,照出了那个他不愿意面对的,最不堪的自己。巫震在编剧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了多少年?他已经被现实虐得身心俱疲了。去年他开始接短剧本,也许就是明白努力不会有收获。沙春的存在令他想到那个无力改变命运的自己,他是个笑话,沙春也是。”
易飞说:“那巫震也太扭曲了。”
明恕拿起放在桌上的平板,翻出几张照片,“都来看看,这是巫震的生活和工作环境。”
逼仄压抑的空间,四处堆满的书籍,落着厚厚一层灰的窗户,还有周围同事木然的眼神。
易飞叹气,“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人确实可能被逼疯。”
“不止。”明恕说:“最关键的是,巫震放弃了相对优渥的生活,放弃了家人,在这种环境中数年如一日地造梦,最后却发现,梦根本没有实现的途径,自己成了个一无所成的中年人。假设他就是凶手,当他杀死沙春时,他说不定还认为自己是在帮助沙春解脱。毕竟沙春才三十出头,巫震已经40岁。现在杀死沙春,沙春就不用像他这样被煎熬到40岁。”
“有一点说不通。”萧遇安忽然出声,大家才意识到他已经听一会儿了。
肖满赶紧把烟灭了,还瞥明恕一眼,那意思是——你看我多自觉。
明恕起身道:“萧局。”
“照明队刚才的分析,巫震在极端扭曲的心理状态下杀害了沙春,那过去的两个月,他是为了营造失踪的假象吗?”萧遇安说:“失踪两个月后,巫震用什么方法联系上沙春?使沙春秘密前往演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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