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的皮肤有些黑,偏瘦,但看起来并没有长期吃不饱饭的营养不良,连头发都是油亮的没见半点干枯发黄,很j-i,ng神,眼神清澈,脸上还带着笑,半点不怕她,大声地喊了句:“小姑。”
张汐颜以为她这侄女被拐卖遭了那么多罪会变得胆怯畏缩需要做心理辅导什么的,没想到突然给她来了个灿烂的笑容。她愣了下才回过神,轻轻点头,问:“还好吗?”
张娇妍说:“那家人不给她饭吃,她半夜三更跑邻居家偷吃的。”
张道颍满脸无辜地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嘛,那贼婆子家要是丢了东西又会打我。”
张娇妍说:“你还给那傻子喂蛇毒草。”
张道颍说:“傻子打我。”
张汐颜:“……”她突然觉得当时该坐大货车逃走的是张道昆。
张娇妍对张汐颜说:“他俩交给你,我走了。”
张汐颜把三姑奶奶叫到一旁,在她的掌心写下:“不周山,游清微。”问:“跟我们一起走吗?”
张娇妍看着掌心写下的字,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那跟黎虫虫一模一样的面容和天眼,差点就跪下了:祖宗,亲祖宗。
好在她张娇妍也是见过世面经历过风浪跟黎未当过敌情抢过女朋友的人,这点阵仗小意思。她轻飘飘地说了句:“那就一起吧。”她说完,转身就走,想了想,又回到张汐颜的跟前,说:“跪下。”
张汐颜:“……”她莫名其妙满头雾水,不过还是乖乖地跪下了。
张娇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祖宗,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不肖子孙,一边暗爽祖宗都给我下跪,脸上却端着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下一代能指望的就是道昆和道颍了,你好好教导他们。”老祖宗,虽然我们家损失惨重,但是你作为祖宗,应该有办法把道统传下去的。她语重心长地说:“汐颜啊,张家传了两千多年,可不能断在你手上。”
张汐颜沉默半响,想了想可行性,轻轻点头,说:“我尽力。”
张娇妍不动声色地“嗯”了声,说:“起来吧。”她等张汐颜站起身,又补充句:“要是他们资质太差,传不下去也没关系。”她说完,迈着轻盈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汐颜满心愁怅地看向张道昆和张道颍,又再看向旁边那个半文盲柳雨:他们三个可以凑成一个班了。
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张汐颜索性给了罗钜他们一个福利,事务所的伙计或者是他们的子女如果想学的,也可以跟着一起来学,基础常识的那些可以蹭课旁听,至于高深的禁止外传的那些则需要看他们的资质够不够入镇山派了。
罗钜闻言顿时激动了,小老板多牛掰呀,学点皮毛都够他们用的了。
小老板给他们的那些书,他们还没琢磨透呢,照着练,依瓢画葫芦,那长进都是看得见的。
张汐颜把张道昆派出去给伙计们帮忙打杂,然后对着张道颍指指自己旁边的沙发位。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张道颍,问:“你被拐卖后想过逃跑吗?”
张道颍说:“小姑,真奇怪,为什么你和太姑奶奶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张汐颜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张道颍观察了下张汐颜的神情反应,想着大哥叮嘱她的话,还是决定照实说,“没有。至少在我还没长到足够强大足够厉害的时候,我不会跑的。”
张汐颜问:“为什么?”
张道颍说:“妈妈和妹妹都死了,爸爸扔下我们跑了,大哥也被抓走了,只剩下我啦。我在路边睡觉,有人怀疑我离家出走报了警,我被带到派出所。警察跟我说,联系上家里人了,很快就来接我。我问是什么人来接,他们说是我的爸爸妈妈,我就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后来遇到人贩子,人贩子把卖到山里,他们才不管我是谁从哪里来的。我躲在山里修炼,等我将来变厉害了,我就出去给妈妈、妹妹和大哥报仇,再把爸爸抓出来暴打一顿。”她说话间背挺得笔直,努力地深呼吸,眼圈还是红了,然后又用力地抿紧嘴笑,暗中对自己说要笑着活下去,要好好地活下去,不哭。张道颍不会哭的。
张汐颜递了张纸巾给她。
张道颍扬起头,说:“我才不会哭。我不要纸巾。”
张汐颜问:“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会背哪些书?”
张道颍报出一大堆书名,说:“爸爸书房里的书我都看完了,我修炼的是藏在书柜后面地砖下的那本玄元神功。爸爸藏了好多书,我觉得这本最厉害,就学它了。我已经修炼到能聚元了。”
张汐颜:“……”张道颍报的那一堆书里,论品级和高深,确实是玄元神功最厉害,属于她家直系子弟才能接触到的书。
张道颍眼巴巴地看着张汐颜,说:“小姑,大哥说你有更厉害的书,有我们家最最厉害的书。”
张汐颜:“……”她愣了下,问:“你几岁了?”
张道颍说:“九岁半。”
张汐颜愣了好几秒,问:“你是怎么看懂玄元神功那本书的?”
张道颍说:“有图呀,我看图学的。”
张汐颜闻言扭头看向柳雨那只会看图不识古篆的半文盲:你徒弟?
柳雨正在盯着工人搬家具,感觉到张汐颜投来的视线,扭头就见张汐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赶紧过去,问:“汐颜宝宝,怎么了?”
张汐颜:“……”她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刷新了三观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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