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不敢。”管家低头说。
庄七不再理他,但是却也向那天那个地方走去。
那日庄七放了那个林姓小厮,却独留了於广土下来,让他继续跪著,也没说什麽原因,还下令不准人送食物和水。众人只看他那一眯眼,就立马知道了他是真动怒,还是大怒,立刻全员噤声,谁傻才去当炮灰呢!但是暗地里,还是偷偷给於广土送东西。
到了地方,见到於广土腰板挺直地跪在远处,面色真是如土,嘴唇干裂,但目光却并不暗淡,见了他来,微微低头,沙哑著声音说:“见过王爷。”
“起来,到大堂去。”庄七只说了这麽一句话,便又转身走了。
於广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跟在後面。
到了大堂,庄七坐到主座上,勾起嘴角:“管家担心烈日晒著了你,替你求情来著。”
“谢王爷,谢管家大人。”於广土低著头说。
“所以本王也就发发善心,你在这里跪吧。”庄七说。
於广土听话,乖乖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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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广土跪了七日,久到众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已经被王爷忘了这码子事。眼看生辰之日就要到来,到时候虽说不上大宴宾客,但是客气来往的人总归是有的,总不能让客人在这有人跪著的大堂里举杯向七王恭贺吧。
可是於广土知道,七王爷可没有忘记自己,内心不禁忐忑,这下要怎麽办呢……
最终,七日不见踪影的庄七出现在大堂,管家是舒了口气,这明日可就是寿宴了,还好还好……
七日,足够庄七做很多事情了,不过他高深莫测,下人们也不敢多加猜测,只见他一回来,便问管家要了庄七的卖身契。看到那卖身契的时候,庄七怒极反笑,那厮签的还是死契,无论生老病死,终身不得离开齐王府。
好,很好。
庄七当著於广土的面,一把火烧掉了卖身契,只吐出一个字:“滚。”
於广土呆掉,看著庄七,嘴唇蠕动,却似不敢说话的样子。
庄七见他不动,又眯起了眼睛:“别让我说第二次。”
“王爷!”於广土终於面露乞求之色,“求王爷不要赶我走!”
“那你是想被剁了喂鱼,还是给後院的蔷薇做花肥?”庄七冷笑说。
“王爷……小的,小的孤身一人来到京城,身无长物,若是被赶出去,小的不知道还能做什麽……”於广土低声哀求。
“那还是做花肥吧,”庄七摸摸下巴,“来人。”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真心动怒,没开玩笑,於广土自然是知道,是真慌了神:“王爷,小的知错了,请王爷开恩!”
庄七这次没说话,只冷冷看著他。
於广土的气势一下子又缩回去:“小的,小的真的知错了……”
“错在哪里?”
“不该,替林小弟打掩护……”於广土埋首低声说。
庄七拍著椅子扶手站起来,椅子立刻废掉……走到於广土面前,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於广土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却不敢做声,爬起来继续跪著,也不敢去摸肿起来的脸。
“错在哪里?”庄七的语气似冰。
“错在,想呆在王爷身边,服侍王爷……”於广土低声说。
“一个死人如何服侍本王?!是想把本王也拖到地府去吗?!”庄七厉声道。
“於广土不是死人。”於广土回答。
庄七扬起手又是一巴掌,看著人再次爬起来继续跪著,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周遭的下人是真被吓坏了,一个个看著大堂一幕,不敢吭声。
可於广土却这麽硬扛著,只是低著头:“对不起,王爷,小的只是想服侍你而已。”
庄七再次抬手,这次还没有来得及甩下去,心腹齐连山走近。
齐连山内心也打鼓,要靠近盛怒中的七王爷是需要智勇双全的,但是事情比较过於紧急。他瞥一眼地上跪著的小厮,暗暗叹口气,到了庄七身边,压低了声音:“三王爷来给您贺寿了。”
庄七闻言,这才摔了袖子,负手到身後:“来人,把这厮关到我卧房里去。”
下人不敢问原因,立马上前来扶人。
“拔光衣服塞我床上用被子盖住。”庄七又说道。
……没人问原因,只答:“是。”
“不准露出脸来。”庄七又说。
这次於广土乖乖作答:“是。”
真没人敢问七王这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估计只有齐连山琢磨到了,心里感叹,这是多麽馊……又多麽妙的一个办法啊。
三王爷刚一登门就大笑道:“七弟,恭喜恭喜,年年近日岁岁今朝!”
“多谢三皇兄,”庄七也笑得面色如花,美丽动人,“要三皇兄亲自来,七王府真是蓬荜生辉,请坐,看茶。”
“七弟哪里这麽客气!”三王爷坐下後,一抬手,身後抬著一个夸张的大箱子的人立刻上前,打开箱子,是一盆苍劲的青松。
“三皇兄有心了,”庄七摆手道,“多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也陆续有客人来,王府渐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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