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栖和余棠都坐在段老爷子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当时跟宋将军其实关系还不错,难得闲下来时总会有来往,只是我年龄小很多,很受他照顾。”段老爷子罕见戴上了眼镜,好像能帮助回忆似的缓缓说:“我记着我刚成家那几年,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很偶尔地也会把宋辙接家里住几天……他真的非常安静,大多数时候都在房间里看书,偶尔我练剑的时候会在窗边往下看,其余时候除非有问必答,什么多余的话都不多说,其实很乖。”
段汀栖皱眉问:“亲近吗?”
“嗯,”段老爷子斟酌了很久,才做出判断似的肯定点头,“除了很少数很少数生理上缺少共情能力的人,大部分人在小孩子的时候情感都是敏锐的,从父母身上没太得到的时候,就会跟其余亲近的人建立亲密关系,宋辙虽然内向,但那些年跟我确实很亲……直到后来我有了你爸爸,他也开始住校上学,就来的少了。”
“他跟我爸平时关系好不好?”段汀栖又问。
“很普通……”段老爷子迟疑了一下,又说,“其实差了九岁,已经很难玩儿到一块去了,你爸爸又从小就长得像你奶奶,性格很秀气,爱独处,迷医学的书,平时就不怎么跟当时那些武林朋友的后辈们来往,所以我一直都非常清楚,他跟宋辙没有多余的来往。”
没有这些圈子里的来往,那到底又是,为什么。
头顶刺眼的灯光打下来一片,照在了审讯室的玻璃桌面上。
还是那天上门问话过宋辙的专案组审讯人员,戴着眼镜,目光锐利地落在宋端脸上,沉声说:“所以关于宋辙目前出逃的情况,你一点相关情况都不了解?”
“是。”宋端很平静地直视他。
“能提供案案情辅助的疑点也没有?”
“没有。”
调查员顿了一下,忽然发现,对面的人虽然还很年轻,但她的目光竟然和宋辙非常非常像,不是普通人那种心里没鬼的平静,而像是一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毒蛇蛰伏的感觉。
不管是不是因为大意而让宋辙成功出逃的恼怒和错觉,总之调查员脸色冷了几分,严厉问:“你们是父女关系,从小生活在一个空间里,你就从来没有察觉到一丝半点的不对劲,产生过怀疑吗?”
宋端不卑不亢:“我说过了,他从小就防着我。”
调查员提高了声音,很快接着问:“那至少那个他亲手设计的三向平衡模型摆件你应该见过多次,还有那满屋说不好是否有其他用途的机关,他是如何跟你闲聊的?”
宋端温声反问他:“你们那天去调查的时候,应该也跟他聊过吧,他是怎么用闲聊搪塞你们的,你们是否感觉出了蛛丝马迹?”
调查员脸色一沉,何止闲聊过,他还亲手拿起那个三向平衡的摆件端详过。
可宋辙这个人,滴水不漏。
调查员凝视着宋端的目光,竭力找寻她和宋辙相似的地方,结果看来看去,还是雾里看花,索性暂时缓了一下,低头喝了口水,才取出一张通讯记录,压在桌前说:“可是经我们查证,宋辙出逃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
宋端表情很微妙地动了一下。
调查员立刻捕捉到,相当有压迫感地沉声问:“你们说了什么?”
宋端一抬眼:“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和八年前搅和她和孟羡舒时,一模一样的情况。
谁也不知道宋辙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世上没人完全知道。
调查员口气开始施压:“宋副局,你们年轻人可能总爱抱有侥幸心理,而你的工作前景其实很不错,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事情上的一时隐瞒,而犯下大错。”
“我有什么好隐瞒的。”宋端忽然冲他笑了一下,认真说:“宋辙有三部手机,你们查到他另外两部的通讯记录了吗?”
调查员:“……”
“他要真跟我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为什么还要用这部?”宋端又说。
调查员深深出了一口气——就是因为猜不到原因,宋辙的动机才格外引人怀疑。
宋端端端正正在椅子上看了他两秒,很随意地说了句:“可能就是个恶作剧,你们信吗?”
调查员严厉地看了她一眼,隔着透明包装袋按亮手机,调出一条短信,问:“那这句话呢,也是恶作剧吗?”
宋端思索的神色收回,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那条短信上——
“你知道你妈死于生你的早产大出血,可有没有人告诉你,她为什么会早产和大出血?”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段家的客厅里,林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犹豫了一下,先返回厨房收拾起了东西。
余棠则是听段老爷子说了很多话后,沉默了片刻:“那也就是说,宋辙确实只可能是因为宋端母亲早产和去世的事情,把账算在了我师父和爸妈头上。”
段老爷子回忆久了,长长叹了口气,好像有些疲惫:“那时候是冬天,很冷,因为年底人流量大,所以走马帮那批人贩子非常嚣张,几乎是顶风作案,你师父看不过眼,在里面c-h-a了手。然后除夕前最后一天,和一帮朋友聚会的时候,刚好就碰到了那些人的谋划报复。”
段汀栖一抬眼:“兵荒马乱,意外冲撞到了,宋端母亲是因为这件事早产的?”
“是,那天晚上你爸也在。”段老爷子说,“我记得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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