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太坦率了些,只是自己实在是年纪大了,受不了!
连子风已是快到不惑之年的人了,寻常男子到了这个年纪,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能抱上孙子了,他却还是赤条条一个。
闯荡江湖十几载,什么女子没见过,莫浅浅这么豪迈的,他还真是头一遭碰到!
“大小姐,夜深露重,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避一避较好!”连子风冲她似笑非笑道。
“怕什么,我又没进你房里去!喂,你这人真的无趣的狠!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
“你跟我可能不在同一个江湖……”连子风简直哭笑不得。
连子风知道这姑娘难缠,自己横竖不是她的对手,这一点在刚进客栈的时候就已经胜负分明了,他手持折扇,开开合合,突然灵光一闪。
“莫姑娘,我已有家室,我家孩儿都同你一般大了,不合适不合适。”言之凿凿,不容怀疑。
乌云黑沉沉压下来,空气凉的人直发抖。
“什么!你有家室你不早说!你!你臭流氓!”
不等连子风反应过来,一阵骂声夹枪带炮袭卷而至,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自己活了半辈子了,一向洁身自好,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臭流氓了?自己可是什么也没做过!可眼前这情况,简直逼自己辣手摧花呀!
夜深人静,一大姑娘在自己窗户口冲自己大呼小叫,传出去老脸何处安放?
这客栈老板管不管!
这母老虎惹不得!哦弥陀佛!
连子风掌风一动,窗户“砰”地一声巨响,关上了,连子风又忙不迭地把c--h-a紧了。
爱谁谁谁去,老子要睡觉了。
一个翻滚,大手一挥,烛光一灭,纱帐一放,睡了!
独留莫浅浅一人呆若木j-i地杵在原地,阵阵凉风吹的她额前碎发拂进双眼,刺挠地狠!
山雨欲来风满楼,寒风透过窗棂缝隙溜了进去,吹的纱帐飘飘渺渺。
连子风尚未合上眼,便听得轰隆一声,不堪重负的房门轰然倒下,一道醒目的寒光闪过,纱帐四分五裂,在房中打着旋儿,剑气飒飒,直逼面门。
“哇!不是吧!”连子风一个就地打滚,堪堪躲过,另一只受伤的手可就遭殃了!这一滚,伤口一撕扯,鲜血汩汩而出,疼的他龇牙咧嘴!
好一个没教养的野丫头!自己招谁惹谁了!人在房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看我不教训你!哼!”莫浅浅边刺边骂:“让你瞧瞧姑奶奶的厉害!”
“喂,你讲不讲理,我没对你怎么样吧,我一把年纪了,有家室怎么就犯了你的太岁了!我跟你说,你再不停手,我可是不客气了!”言罢,连子风身形一闪,袖间折扇一个旋转,如离弦的箭,剑锋撞上折扇,竟擦出一道火花,刀锋豁了一道口子!莫浅浅手臂一麻,泠冽的剑赫然脱手,一声清脆,掉落在地!
“姑奶奶,可以了!大半夜,发什么疯,你这样真是太不可爱了!太不招人喜欢了!”连子风捂着手臂,鲜血沿着指缝蜿蜒而下。
莫浅浅借着月色,也没瞧个真切,只闻的淡淡血腥味,自知自己玩过火了,伤了人。
“你不是武功高强吗,虽然比我母亲差了那么一点儿,怎么对付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受伤了!”
这话可把连子风气的个七窍生烟!
他猛地一抬手,一道火石飞过,桌上的蜡烛瞬间亮了起来。
眼前陡然一亮,房中景象一目了然,这一地狼藉,简直没眼看!
连子风捂着淌血的手臂,面沉似锅灰,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莫浅浅,脸上写满了“你有病”。
莫浅浅自知理亏,眼底难掩愧色,嘴巴却又死犟,“谁让你突然将我关在窗外!”
连子风不置一言,自顾自地掏出伤药洒在伤口上,疼的珉紧唇,也不愿意抬眸看一眼房中那个可怕的人。
莫浅浅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略带温柔地递了过去。
连子风接过,置于一侧,依旧不吭一声,他垂着眼,神色难辨。
或许是太心虚,莫浅浅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小心翼翼地道了一句:“对不起嘛……”
连子风抬起头,轻飘飘地看了莫浅浅一眼,作出如下决定:“莫大小姐,第一,麻烦你赶紧退出我的房间,给了房钱的,你不能随意进出!第二,这门也好,纱帐也罢,都是你弄碎的,别找我赔钱,我很穷的!第三,麻烦把门修一修,我怕半夜再闯进来什么凶猛的东西伤了我!第四,实在不行,你赶紧出去吧,给我远在京城的娘子知晓了,可是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莫浅浅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眸间似要喷出火来,把床上那个咄咄逼人的家伙烧成灰!
最终化为一声啜泣,拾起剑,落寞地离去。
连子风一手撑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的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这姑娘够胆,就问你怕不怕。
第46章 何时同归
翌日,晴朗无云,阳光自西窗进来,透过镂空窗花,洒下一片斑驳的y-in影。
房内,莫堇正替方季换药,情况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乐观。
因昨夜喝了不少酒,触及到了伤口,干涸的鲜血黏在中衣上,轻轻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纵然方季百般忍耐,终归是**凡胎,身体不听使唤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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