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个半小时后,车在c市城区热闹的车流中走走停停,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林安下车取了行李,略有些紧张地走出了地下的接客区,随着扶梯来到了人群熙攘的城站广场,他稍有些羞涩却难掩期待地朝四下张望了下,果然没几秒,便听从不远处供旅客休憩的古亭方向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林!”
林安循声望去,只见丁华正站在广场靠北的方向,笑呵呵地冲他挥了挥手。
林安微微一笑,朝对方走了过去。
双方终于顺利会师,丁华一边和他随意闲聊着,一边和他一块儿上了停在路边的轿车。
车开往林安住处“翠芳苑”的途中,丁华问他:“诶,老大说你国庆回老家陪你妈去了,怎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问罢开了个玩笑:“你妈舍得啊?”
林安眼神一动,莫名心虚地扭头看向了窗外,避重就轻道:“……学校有点事,所以提前了一天。”
丁华闻言不由替他打抱不平道:“靠,不带这么剥削劳动力的啊,老陈叫你回的?”
林安只笑了笑,没答话,丁华见他默认,又嘟囔着说:“啧,这老陈,还跟从前一样,就爱挑好说话的欺负,忒不厚道了,回头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林安听他忿忿不平的语气,心里不由好笑,忍不住开口替陈建良辩解了一句:“……陈主任也是没办法……”
不想话音刚落,就见丁华转头瞪了他一眼,佯装生气道:“嘿,怎么一个个儿的,胳膊肘尽往外拐?丁哥这是心疼你替你说话呢,统一战线同仇敌忾懂不?”
林安见他还跟以前在机械厂的时候一样,一语不合就开始“强词夺理”,非得把人说服气了不可,不禁哭笑不得,只得也像从前一般,乖乖闭上嘴,做个称职的忠实听众。
丁华还在一旁数落:“亏老大大中午的,病了也不肯消停,非得把我喊来,说啥你从x县赶过来辛苦,靠,敢情老子从城东赶到城西就不辛苦?要不怎么就说人比人气死人呢,瞧瞧,这就是血粼粼活生生的例子啊!”说着还往身边的林安处斜了一眼。
林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丁华语中那看似抱怨实则打趣的调侃,他全部的感官都在听见对方所说的有关徐新状况的第一句话时,就停止了运作。
丁华独自说了半天,却不见林安有什么回应,不由又看了他一眼,“怎么,傻啦?”
林安回过神,赶紧摇了摇头,几秒后又忍不住轻声问道:“……他……他病了?”
丁华一挑眉,故作不解道:“你说谁?”
林安心中急切,目光略一躲闪后,才回答:“……徐……徐哥。”
丁华闻言突然一声坏笑,“哟,改口啦?不叫徐先生了?”
林安脸一红。
丁华长叹了口气。道:“唉,果然是差别待遇啊,老子在你俩这儿到底还有没有地位了!”说着瞟了一脸担忧的林安一眼,准备要回答他先前的问题,不料刚张开口,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却突然从暗格里传了出来。
丁华腾出一只手将手机拿了过来,等看到来电者的姓名后不由乐了,他扭头对林安道:“喏,这铁定是找你来的,要不干脆你接了得了?”
林安看着丁华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老大”两个字,神色微动,却迟迟没有动作。
丁华见状翻了个白眼,只得自己按下了通话键,将听筒放到了耳边。下一秒,林安便听见对方c,ao着那天生的大嗓门极度不满地对着手机另一头的人抱怨道:“嘿哥,我说你俩这谈恋爱呢,不带这么黏糊的啊。”
徐新不知在那端说了什么,没两秒后,便又听丁华继续在这头说道:“弟弟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早接上车了,好端端地跟我旁边儿坐着呢,放心吧您就,跑不了!”
过了片刻,又往林安处看了一眼,道:“要不您亲自跟他说?正巧,他刚还跟这儿担心呢,听说你病了,紧张得跟什么似地。”
说完,尚带着一丝余温的听筒就被按在了某只微微发红的耳朵上。
林安拿着被硬塞进手里的手机,讷讷对着话筒,不知该作何反应。丁华适才在身边一通“直言不讳”的胡言乱语,彻底将他勉力维持住的镇静打破。
徐新也察觉到了这份与丁华截然不同的安静和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试探着叫了一声:“林安?”
林安被这过度沙哑和疲惫的声音激得一颤,他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应了一声,“恩。”
徐新似乎在那头笑了笑,却由于身体不适,又忽然克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林安听见,虚靠在椅背上身体不由跟着朝前倾了倾,再掩饰不住担忧地问道:“你,你还好吗?”
徐新略显沉重的呼吸从彼端传来,良久后,才低低应了声。
林安皱着眉,舔了舔因惶急而发干的嘴唇,忍不住又问:“……是不是感冒了?吃、吃药了吗?有没有发烧……”略一停顿,又问:“要不要去医院,我……”
丁华坐在一边开着车,已经听呆了,他时不时诧异地往林安的方向看去,心里啧啧称奇。也难怪,自他认识林安起,就从没见对方对谁一口气说出过这么多关切的话来。
林安对丁华投来的目光浑然不觉,他兀自对着话筒轻声问着、说着,却突然被徐新略含笑意的声音打断,他没有回答他刚刚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只意味不明地温柔问他道:“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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