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刚下过一场雪,严墨戟沿着小巷子一路走来,腿上沾了不少雪屑。不过陈翁家门口倒是扫得干干净净。
敲响了陈翁家的门,开门露出了一张令严墨戟意想不到的脸庞。
竟然是元宵节当晚,他和武哥一起逛街时那个卖糖葫芦的年轻摊主。
那青年看严墨戟也觉得眼熟,不过没有严墨戟的记忆力,只迟疑着问:“请问你是……”
严墨戟心里闪过一个猜测,不过没有明说,只是笑着道:“这里是不是去年来青州城的陈翁的住处?我是之前镇上的故人,这次来了青州城,想拜访一下陈翁。”
青年点点头,恍然大悟,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起身领路进门:“你就是爹说过的什锦食严老板?爹在家,这几天还念叨你呢!”
进了堂屋,陈翁正坐在炉边烤火,抬头看到进门的严墨戟,愣了一下才认出来,惊喜地站起来:“严小老板!你可算是来了!”
严墨戟刚才进屋路上,那陈翁儿子就说了,什锦食的烤鱼火锅和铁板烧名声打出去之后,他爹就猜到是镇上的严老板来了青州城,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什锦食尝尝呢。
因此严墨戟有些抱歉地拱拱手道:“不好意思陈翁,我心里一直记挂着您呢,只是这几日着实太忙了,一直没得空。”
陈翁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给严墨戟拿了一个板凳,吩咐自己儿子给客人沏茶,看到严墨戟手里提着的卤味,顿时眼前一亮,赶紧伸手接过去:“哟,这是严小老板自己做的卤味吧?这可太对老朽的口味了!”
正在翻找茶包的陈翁儿子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这种时候不是该说“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吗?老爹跟这严老板竟然关系这么亲密?
严墨戟看陈翁当初千里迢迢给自己带信还要提一嘴吃食,就知道陈翁对自己做的食物有多钟爱,此时看陈翁的表现也不觉得奇怪,一手递过去笑道:“什锦食现在开到青州城来了,您要是喜欢可以经常去买。”
“老朽前些日子就想去买哩,只是下了雪,路上滑,儿孙不许我出门。”陈翁摇头叹息,重新坐回火堆旁,“不然老朽定要去尝尝小老板的烤鱼。”
他乡遇故知,严墨戟和陈翁都很高兴,两个人围着火炉,陈翁儿子端上茶水干果,两个人聊得颇为尽兴。
与严墨戟刚才猜得差不多,元宵当晚他碰到的那冰糖葫芦摊主,果然是陈翁的小儿子。陈翁两个儿子先后到了青州城,跟着人家做学徒做了好些年,前两年陈大郎才熬出头,在给齐王府供应果蔬的农场做了个小管事,才有钱置办房产,把老家的陈翁接出来。
至于陈二郎,年纪还轻,也只能暂时在长兄手底下做事,偶尔会去摆摆摊位赚点外快。严墨戟元宵节那晚碰到这陈二郎,就是他去赶着凑元宵节的盛会去的。
说到这里,陈二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想起来:“原来严老板是那晚来买糖葫芦的客官?难怪我觉得眼熟!”
严墨戟笑着道:“我也没想到你就是陈翁的儿子啊!”
陈翁哈哈笑道:“这可真是缘分啊!”
有了这层关系,严墨戟趁势问了一下:“对了,陈翁,我想办个冬暖大棚,你们做这行的,知不知道有没有经验丰富的老农,愿意来什锦食做事的?”
陈翁一怔:“小老板要做冬暖果蔬的买卖?这个成本可不低,可找好买家了?”
“不用找,我是直接供应给什锦食用。”
“那可赚不回本钱啊。”
严墨戟笑了笑:“冬暖大棚最昂贵的是烧炭,这个我有别的法子,陈翁不必忧心。”
陈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皱眉想了想,才答道:“老朽来青州城也不到一年,这些行当的人也不熟悉,不若等我家大郎回来问一问。”
“陈大郎何时回来?”
“大哥过会就回来了。”陈二郎c-h-a了一嘴,“带着大嫂和侄儿回岳家去了。”
不多时,陈大郎果然携妻儿回家了。
抖落一身的积雪,与严墨戟照过面,陈大嫂拿了严墨戟带来的卤味下厨去了,留下几个男人在堂屋里继续说事。
陈大郎是个皮肤黝黑的高个中年汉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田地里侍弄果蔬的缘故,面相显得比较苍老,按理说只有不到不惑的年纪,硬生生看起来像五十多岁。
听了严墨戟的请求,陈大郎沉思了片刻,指了指自家弟弟:“严老板,若不嫌弃,你看我这弟弟可否一用?”
这话一出,不光严墨戟,就连陈翁和陈二郎都吃了一惊。
陈二郎惊讶地站起来:“大哥,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陈大郎不理他,只对着严墨戟笑了笑,神色却很郑重,叹道:“二郎在这方面实际不比我差多少,只是年纪小,被人看轻,这才委屈着一直在我手底下个普通的学徒。”
他比同龄苍老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忧愁:“若让二郎跟我似的在农场里磋磨,不知还要熬多少年才能出头哩——这人哪,一直熬下去,心气儿都要熬没了的。”
这话一出,陈二郎的神色也黯淡了一些。
陈大郎看在眼里,自嘲一笑:“几年前,二郎听我这么说,还要跳起来跟我吵一吵的;现在你看,连吵我的气性都快没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严墨戟,神色认真:“二郎确实有真本事,严老板若是信得过,可以先让他试一试;若是不行,我再给严老板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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