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道:“你的信任……终究给错了人。”
月光下暗绿的叶子沾上了水光,宫人们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胆敢在这里解手。
沈默醒来时已过午后,伴随着太阳x,ue一阵阵的刺痛,他睁开了眼睛。
身上还穿着昨晚繁复的礼服,而他已经回到了窥极殿中。
早已等候在外的赵宝端了水盆进来,“大人,您醒了,昨晚您宿醉在宴席上,是帝君命人将您送回来的。”
沈默忍不住揉着额角坐起来,细细回想,昨晚他的确因贪嘴喝了不少酒液,往后的事回想起来朦朦胧胧却又不记得了,看来那甜酒虽甘甜,后劲却是不小,沈默并不细想,只当普通的醉酒,却也因此错过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昆国公主到来,当朝帝君宴席上来去匆匆,后又避而不见,当真是给了昆国面上好大的一巴掌。
在宴席过后,沈默又被帝君派去陪远道而来的昆国公主解闷。
这旨意当真莫测了些,要知道昆国公主前来,是为了嫁入后宫,帝君本人避而不见不说,还派个国师去陪伴,别说这国师还是个男人,男女有别,怎么时时相处,这帝君也当真是不在意,或者说,他本就不想要这昆国公主?既然如此,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拒绝昆国公主的到来?
沈默穿过花园,来到昆国公主暂居的宫殿,经过通报,又穿过宫殿蜿蜒的回廊,便见到了昆国公主昆潇。
那公主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淡漠神情,穿着简单并不奢华,仿佛酒宴之时和众位大臣、女眷谈笑风生的人并不是她一般,正站在花园中呆呆的看着一棵树。
沈默走到昆潇身后并不说话,只安静的站着。
昆潇并未转身,只仍旧盯着那颗树,半响才轻声问道:“这树,为什么不开花?”
沈默抬眸看了一眼那棵树,树干漆黑,全无枝叶,看来是枯死已久,便道:“死树不能开花。”
“你也觉得它死了?”
昆潇说罢一抬手,便有宫人递上一杯茶,她伸手接过却并不喝,而是倾身将茶水一点点洒在枯树周围,自问自答道:“我不信,所有人都说它已经死了,可我偏不信。”
随即昆潇便转身,黑亮的眸子看着沈默,“帝君倒是见也不想见我,可我却,万分的想要见见他啊……”
说着昆潇的目光却幽远了起来,那样的神情,却并不像是一个少女怀春的模样,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充满了悲伤、缅怀与绝望。
似乎沈默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悲伤的。
半响无话,沈默并不是话多的之人,甚至是过分沉默的,除了在凛暮面前,他看起来更显得木讷,昆潇也不理他,只自顾自的坐回了椅子,拿一本书翻看。
两人一同娴静的呆了一天,过了晚膳时间,沈默便离开了。
昆潇所住的宫殿很是偏远,周遭僻静,在来时沈默便挥退了打算等他的宫人,此时他便独自一人回窥极殿。
他来到帝宫时日并不比昆潇多多少,也很少在帝宫内闲逛,此时周遭灯火昏暗,曲径幽幽,沈默便这么迷了路。
眼前蒙的红纱在天光明亮时算不上遮挡视野,但一旦到了光线昏暗之时,便着实有些碍事。
拐过一处角落,余光似乎有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沈默步伐一顿,侧头看去,那处除了低矮的草丛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便继续往前走,此处远离帝宫中心,寂静非常,除了风声,便只有草叶花枝偶尔随风摇动的细小声音。
此时他已经走出了蜿蜒的曲径,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笔直的大路,前方灯火通明,沈默想,走到前方再找不到,便可以找宫人带他回去。
却在这时,脚边快速擦过一物,那物似乎十分柔软,沈默立即低头看去,却见脚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环顾四周,空旷而安静,并不像能藏匿什么东西的地方,可刚刚的触感却又那么真实,顺滑而柔软,就像是……人的头发。
沈默只觉一股凉气顺着脊背缓缓升腾、攀爬,慢慢爬上了后脖颈,他捏了捏拳头,抿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脚快步向前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他听到身后似乎传来轻微的喘息声,有什么跟在他身后,他不敢回头,快速的向前跑去,直到冲入那灯火通明之处,身后的喘息声也突然销声匿迹。往来的宫人诧异的看着喘着粗气站在那里的沈默,一名机灵的宫人跑了过来,问道:“国师大人,您怎么了?”
沈默缓了口气,慢慢直起身子,才平静下来,摇摇头,道:“带我回窥极殿。”
过往的宫人恍然大悟,这位才来不久的小国师原来是迷路了,怪不得从废殿那里跑过来。
有了宫人的带领,沈默很快便回到了窥极殿,一路上到三层,毫无形象的仰躺在草丛上看着星空,脑中思索。
刚刚感触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里人烟荒芜、灯火昏暗,看起来并无人居住的模样,会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沈默并不十分信鬼神之说,却也对鬼神敬而远羽x兮x读x嘉。之,此时想着刚刚一切,眉头越皱越紧,莫不是有人装神弄鬼?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凛暮在就好了……
沈默忍不住想起了几日不见的凛暮,这几日却仿佛几月那么久,如果凛暮在,他就能问问凛暮了。
而此时待在寝殿的帝君伸手覆盖在缺了半条腿的膝盖,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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