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水放下,摸着半边脸嘀嘀咕咕道:我哪里说错什么了么,怎么就打我了。要是以前,就算做错事也没受过一句重话的,今儿倒好,好端端的,就挨了打。哼,要不是容少爷,小姐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对,要怪,肯定就怪那容……容……容少爷!”
卉儿结结巴巴张着嘴,眼睁睁看着陈青醁从门外头走进来。
“小姐睡下了没有?”陈青醁问道。
卉儿巴眨了两下眼睛,总算反应了过来。这老天可真开眼了,说曹c,ao曹c,ao就到。
她结结巴巴道:“还,还没。”
秦玉甄被折腾了一阵,刚刚在枕头上躺下,便听到丫鬟叫了几声容少爷。
没一会,她就感觉有人来到了床前。秦玉甄缓缓睁开眼,看了看来人,又疲惫的闭上了眼。
她真是累了,刚刚起来喝药那番折腾让她全身无力。
陈青醁在床沿坐下,满屋的锦绣温香,一个朱红描金架子上放着秦大小姐刚刚换下来的衣裙。
秦玉甄软软地躺在床上,一只手半露在被褥外。陈青醁坐了一会儿,伸手过去握住了那只手,然后顺着手指往里搭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她低着头,摸着她的脉搏,鼻子有些酸涩。
秦玉甄静静躺着,一头秀发凌乱地散在枕上,眼睛微闭,眼角疲倦。被褥下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整个人已经是苍白消瘦的病态。
“你怎么不肯好好喝药……”说完这句话,陈青醁的心肝五脏都疼了起来。
秦玉甄现在受的苦,都是她陈青醁给的。是的,都是她给的。那天他们父女进去说了些什么,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她这些天冷淡着她,就是想慢慢疏远她。这么多天来,她没有来纠缠过自己,也不曾来质问过她一句。她本性聪敏高傲,自己想让她知难而退,她心里又何曾不知道。
陈青醁既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为顾忌那些世俗礼法,她只想把她推开,想成全她一生姻缘美满,只是自己无能,弄到现在这种地步,既糟蹋了她的情意,又让她受这种罪。她一生自负,自觉能知天文地理六甲风云,能识五行术数y-in阳八卦,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可是那又能怎样,自己这样千方百计算计她,可是她在人前还是那样维护自己。
一想到这里,陈青醁险些儿不曾掉下泪来,造化颠倒,自己何尝又不是对她徘徊眷念。她揉了揉眼睛,今天的她确实多愁善感了点,她从来没有这样伤感悲痛过,以前那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好似在她身上一下子荡然无存,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愧疚。人心天意,不过几个月时间而已,早知道这样,她情愿一开始就好好待她。
陈青醁把她的手放进被中,在她耳根边低语道:“你先好好睡一会。”
秋纭手里拿着一块绢子进来,想了想,又退了出去。这容少爷看起来很是伤心,自己还是不要进去打扰的好。她暗暗叹了一声,明明容少爷是在乎小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秦玉甄一身虚弱无力,迷迷糊糊中醒来一会,又睡了过去。
外面天色渐晚,等她终于醒来时,屋子里面已经点上了灯。。
“小姐小姐,你醒了。”卉儿欣喜的喊道:“秋纭,秋纭,你快来……”
秦玉甄的目光转了转,一室灯火辉煌。
秋纭从外面进来,一连声问:“小姐,你好些了没有?要不要喝水?”
“现在什么时候了?”
秋纭挂好床帐,看着秦玉甄微微笑了笑,“小姐,都戌时过了。刚刚容少爷回去了。小姐你放心,容少爷临走时也说了,明天一早便会过来看你。”
秦玉甄垂下目光,淡淡地说道:“她来不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秋纭劝慰道:“小姐,现在这外面的天也黑了,又下着雪,要回去也艰难。要不是安嬷嬷过来劝,她都不肯走的。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容少爷刚才有多伤心,她等在床前一两个时辰,走的时候,连眼圈都红了。”
秋纭想让小姐知道容少爷心里有她。这两个人,一个嘴上不说,心里却想着念着希望对方来。一个呢,又不知道为什么藏着不肯见面。瞧着都快过年了,再这样下去那还怎么得了。唉!
几个丫鬟进来,倒了热水,帮秦大小姐擦过手脸。秋纭好劝歹劝,又总算让她喝了半碗汤药才躺下。
第二天,陈青醁果然一大早就来了,路上雪大,她拍了拍身上的雪就进屋。
“容少爷,你来了,小姐还在洗漱,你先在外面等一会。”一个小丫鬟笑笑着说道。
这次不像上次,陈青醁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秋纭和卉儿两个就出来了。
“容少爷。”秋纭用手指了指里屋,轻轻说道:“你可以进去了。”
陈青醁进去的时候,里边就只秦大小姐一人。淡淡的晨曦透过半落的垂帘照了进来,屋中燃着炭火,温暖宜人。
秦玉甄半躺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床锦被,大概是睡了一晚的缘故,秦玉甄现在看起来总算有点j-i,ng神了。她头上松松绾着一个发髻,正将头靠在绣枕上。
陈青醁走到床前,四下里看了看,见旁边连个绣墩都没有,只好又在床沿边上坐了。
秦玉甄今天脸上淡淡搽了一层胭脂,看上去多少没像昨天那样苍白了。
陈青醁看着她,问:“你,你今天好些了没有?”
秦玉甄今天有了些力气,她张开嘴说道:“托容少爷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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