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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楚淮也没想到占地约四五百个平方的别墅底下,会有这么长一条河。
河水泛着微红。
靳天逸心有灵犀,突然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别墅外面看到的桦树吗?”
楚淮点点头。那桦树生长得着实茂盛。
靳天逸又道:“桦树喜欢以死尸作为养料这个,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不知真假,不过现在看来,周围这片区域的土地都由底下这条小河润s-hi,这水中明显掺着血,死气沉沉,倒是佐证了我奶奶说的。”
他顿了顿:“也许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很多……尸骨。”
话音刚落,他们的沙发就撞到了坚实的物体。
这会太黑,楚淮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问:“什么东西?”
“地面。”靳天逸沉默片刻说。
楚淮诧异于他怎么知道的,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双带着点灰蓝色的眼。
那双眼睛雍容而华美,像某种价值连城的宝石,又似深海中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靳天逸吃惊不小,他以为楚淮的注意力全部在面前的物体上,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
面前人的脸在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瞎显得异常陌生,楚淮感到危险,下意识就要后退,被靳天逸扯了回来。
“是我。”灰蓝色消失,靳天逸小声说。
熟悉的口吻,楚淮猛地松了口气。这他娘的,神经太敏感了,差点被靳天逸吓一大跳。
人的眼睛是很美又很恐怖的东西。特别是身处漆黑,一双滴溜溜转着的眼睛。眼白和眼黑,忽近忽远的瞳孔,轻易就令人心里发毛。
楚淮似笑非笑盯他,靳天逸没脸没皮凑近,小声保证:“回去就给你坦白,说一句谎脱一件衣服那种。”
楚淮:“……”他怎么觉得这厮稳赚不亏?
骆子阳最先跳下来,脚沾陆地,他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然后……被脚边的骷髅头绊了一脚。
要不是靳天逸眼疾手快地揪住他衣服,他就又要气贯山河地再次华丽落水。
这是个平台,位于河的左边,高出水面不多,但水漫不上来。
楚淮蹲下摸了摸,沉默片刻说:“加上小宇不知道踢到哪里的那个,一共是七个骷颅头。”
七这个数字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
三人又往前走,每隔一段等距,都摆放着七个骷颅头。
楚淮叹息,所以他们并没有如臆想般找到出去的路,反倒进入了“展览馆”。
靳天贴着墙摸索了会,良久,神色一凛:“墙上有年份。”
他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凹陷。应该是刻的字。
楚淮追问:“哪年?”
“这里是1963。”
前面的骆子阳也机灵地开始摸索,大声道:“我这里是1956。“
靳天逸去后面找,又道:“1970。”
三人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即跑到他们最初登上平台的地方。
感受着那个“2012”,楚淮打趣说:“所以我们是2019届选手。”
七年,每七年要死这么七个人。
这七人需分别满足贪婪、暴怒、 y- in -荡之类和画中暗示一致的特征。
这栋别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或许下一届的死亡就是为了使上一届安息,以维系某种微弱的平衡。
也许在最初的最初,七个矛盾复杂的人像他们一样租了别墅嬉戏,却因潜藏在平静水面底下的不可化解的矛盾自相残杀,最后均毙命于此。
这个诅咒就开始了。
现在摆渡的老头正努力地将桨交到他们手中。
楚淮面前的墙壁突然开始渗血水,但楚淮看不见。
他此时同盲人无异。
血水渗得很快,却没有一丝响动。
一边的靳天逸看到了,瞬间目眦欲裂,他只来得及用身体挡住墙,将楚淮推到一边。
背后的墙裂开了,一只鬼手洞穿了靳天逸的身体。
时间静止了。
温热的血ji-an到了楚淮的脸上,像某种蠕动着的可怕小虫,将楚淮瞬间啃噬,骨r_ou_尽消,心神俱散。
“靳天逸!!”眼泪夺眶而出,楚淮像兽一样嘶吼。
他看到了,看到那双又亮起的像希望一样的美丽眼睛。
却也看到了那只摧毁希望的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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