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居然敢跑?!”
刚出电梯门就见到还吊着一只手的年知非惊慌失措地向他跑来, 齐耀辉不禁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哪知, 就这片刻愣神, 年知非已然拽着他敞开的衣襟转了半个圈, 将齐耀辉当作盾牌掩护在身前。下一秒, 只听“啪”地一声,一只威风凛凛的塑料衣架就甩上了齐耀辉的背心。
“嗷!”吃痛的齐耀辉瞬间爆怒嘶吼。“什么情况?!”
三分钟后, 年知非、刘明威、年奶奶、齐耀辉、小丁、萝卜六人一同坐进了年知非的病房里。
受了无妄之灾的齐耀辉很快就弄明白了, 原来是刘明威为了年知非昨天对于局说的那句话正大发雷霆。
刘明威的想法很好揣摩, 无非是:年家就剩这根独苗, 不能有个三长两短, 不然以后没法跟老友交代;年知非还未分化,当刑警太过危险;已经在治安警的岗位立了一次一等功,基础已经打地十分扎实,现在再转去当刑警等于从头开始,对年知非日后的职业发展不利等等。
可惜这些理由到了年知非的面前, 他是一条都不服的。
“当警察本来就有危险。要是怕危险不敢上, 那还当什么警察?”
“我虽然未分化, 那也不代表已分化的歹徒就能威胁到我。综合能力比我差的都能当刑警, 为什么我不能?这是歧视!”
“我当警察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刘叔你不要这么官迷!”
如此振聋发聩的灵魂三答后, 刘明威即刻又祭出了他从阳台上顺来的衣架。
揍他!揍他!千万别给我面子!揍他!揍啊!仍然怀恨的齐耀辉在心底疯狂咆哮。
“刘局,算了!算了!就当给我们齐队一个面子!”不长眼的小丁却赶忙上前阻拦。
刘明威果然外强中干,小丁这才象征性地拦了一下, 他就顺水推舟放下了胳膊,只拿手指了指年知非。
齐耀辉失望地叹了口气,耳边只听得年奶奶温柔劝道:“明威,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
年知非将请调当刑警的申请直接捅到了于局的眼前,刘明威也知这件事的后续发展是由不得他掌控了。他扭头看了眼已康复大半生龙活虎的年知非,不禁低声叹道:“老师,又要让你c,ao心了。”
年奶奶慈爱地摸摸年知非的脑袋,豁达笑道:“非非当治安警也没见让我省心,早习惯了!”
“奶奶……”年知非跪坐起身,握着年奶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仰望着对方。
萝卜原以为那只是一个习惯性的撒娇,鉴于方才所见年知非的表现俨然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可当她看清年知非的眼神,她才发觉这远比撒娇复杂百倍。
此时此刻,年知非正背着光,整个人犹如一抹暗淡的剪影,唯有他眼底蒙着的水色让他双眼发亮,亮地渗人。他收敛了自身的光芒,却将渴求的目光投向年奶奶,如此忧郁、如此深情、如此毫无保留,仿佛是要奉上自己的一切给她的身上披上神圣的光。期待着、愧疚着,依恋偏又不安、稚气并且脆弱。如同一个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狼狈奔逃的孩童,不顾一切地投向他所见的唯一光源。又仿佛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捧出了唯一仅有的一颗心,却仍害怕拿不出手遭人嫌弃。
萝卜只觉心头一揪过电般的酸麻,瞬间get到了妈妈粉的心态。宝贝,你可千万忍住了别哭!你一哭,妈妈的心都要碎了!
“……齐队刚去探望了半岛区的治安警……
只这片刻晃神,话题已进展到了齐耀辉一行人的来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顺路再来看看你喽。”不等小丁把话说完,齐耀辉已满不在乎地c-h-a嘴了。
这话说得……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萝卜听了都要皱眉,隐隐感觉他们齐队在年知非的面前不太稳重,还有点脱离人设。
“哦,行吧。”年知非神色淡淡,果然一点都不感动,半点也不领情。
眼见两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萝卜更是坐立不安,只想起身一走了之。奈何顶头上司齐耀辉仍然不动如山,半点都意识不到年知非的冷淡和不欢迎。
“呵呵……”小丁也尴尬地不行,抓着头皮努力给齐耀辉找补。“那啥,我们齐队……呵呵……”
然而,他话未说完,年奶奶和刘明威就已了然地对他微微一笑。
理解万岁!小丁热泪盈眶地闭紧了嘴。作为一个理科男,小丁真是怎么都不明白:如果齐队不想来看望年知非,为什么不在看过半岛分局的受伤警察后自己先走?
好在还有人老成j-i,ng的年奶奶出手相救,她随手拿起了一盘水果向小丁和萝卜笑道:“我去洗水果,可以来帮忙吗?”
“好的。”小丁和萝卜争先恐后地出去了。
然后,刘明威也跟了出来。出来时,他还感叹着:“希望他们不会打起来。”
“一定不会。”小丁和萝卜齐声答道,心里却是阵阵发虚。
齐耀辉的确没跟年知非打起来,他只是在病房空了之后迅速起身戳了年知非的左肩一下。
“你干什么啊?”年知非猛一缩肩,惊怒地瞪着齐耀辉。
齐耀辉这才坐了回去,问道:“伤好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出院?”
“下个星期。”确认齐耀辉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年知非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回家再养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别留下后遗症。”齐耀辉郑重嘱咐。
感受到齐耀辉的真诚,年知非乖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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