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梁屿刚想斥一句笨蛋老师,榆木脑袋不解风情,谁知道下一条短信进来了,干巴巴的三个字:我也是。
照样是笨蛋,梁屿心想,但到底还是笑出来了。
晚自习结束,梁屿裹紧校服外套走去校门口。秋末冬初时分,这座城市还没到落叶的时候,宽阔的校道干净清爽,踩在上面无需担心厚厚的落叶堆底下会藏着什么——
今年春天,他曾听杨芮说过,有人夜晚走在校道上不小心踩到一只雏鸟,落叶嘎吱的声响或许曾掩盖住雏鸟的呼救。
当时的他听过就算了,只不过那个春天,当他每次踩在落叶堆上,总感觉没来由的心慌。
后来他回想起来,知道自己并不是怕踩到什么小生命,相反,他怕的是枯叶断裂的声响。清脆的干脆的,死物再度被碾碎的那一刻,竟比任何东西都来得决绝,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那时候他总害怕生命里某些人或事,也会跟落叶一样。
夜晚风凉,梁屿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远远看到校门口矗立着一道人影,脚步不禁顿了顿。不是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但是当幻想被证实,巨大的狂喜瞬间攥住心脏,梁屿朝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跑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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