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草原,宁静而安详,座座帐篷如云朵分布在绿色的草浪中,成群的牛羊悠然吃草,一派和平景象。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
“报:天朝龙骧将军派使节前来求见伊沙可汗!”
摩云正在帐中与奇勒布议事,闻言大吃一惊,跳起身道:“快快快,叫他进来。”
那亲兵队长急赶了两天的路未曾合眼,j-i,ng疲力竭,被搀架着进账,话都说不出了,只来得及递上了书信和信物,便晕了过去。
摩云忙吩咐急救,手中捏着半块乌木雕龙,感觉沉甸甸的。他深知罗文琪的个性,若非异常重大的事,绝不会轻易派人前来求助,便迅速看完了信,怔在当地。
奇勒布接过信一看,不禁骇然,“什么?罗文琪要我们陈兵器然边界,作势佯攻?”
“不错,天朝大举进攻柔然,为防柔然从各个边境调兵,加重侧翼的负担,所以请求我们向敕勒和柔然的边界集结兵力,如此一来,柔然国境不稳,当然也调不成兵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和柔然便彻底决裂,成为生死对头了。”奇勒布忧心忡忡。
摩云冷笑道:“就算我们不出兵,杀了格木尔,断了柔然与敕勒的来往,早也成了对头了。如今天朝攻势正猛,就算罗文琪不来这封信,我也想派兵到边境观望,假如柔然被灭,我们便可乘机分一杯羹,抢占柔然的国土。”
奇勒布当然知道小舅子是为了罗文琪才这样做,可是说得也颇有道理,不禁心动,“好,敕勒受柔然的气够多了,趁此机会夺取柔然的土地,也算是为敕勒出气了。”
摩云心中忽然疑虑,天朝向来以和为贵,为何这次突然冒险出击,居然还要踏灭柔然?其中定有缘故。想了想,叫了一个j-i,ng神尚好的飞羽军进来,问道:“边城最近是否出了什么事?”
那飞羽军甚为机灵,恭恭敬敬,支支吾吾,绕了几圈,却没实话说。摩云无可奈何,心下气闷,怎么阿宣带出来的兵个个都跟阿宣一样狡黠?又不好说自己和罗文琪有旧交,只得作罢。
摩云当机立断,调集二十万大军,星夜赶往边境。柔然前线正在吃紧,没想到侧面的敕勒又突然集结重兵,非但不敢调军,反而要增派人马守卫,无形中减轻了天朝正面攻击的压力。
当飞骑探马送来柳星被害的消息时,摩云这才恍然,遥想罗文琪的痛与伤,心中万分焦急,恨不能飞渡瀚海,陪伴在旁,以慰其心。
※※※※
偌大的边城军寨里空荡荡的,不见昔日的人欢马嘶,唯有晚风徐来,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高靖廷伫立在军寨中,默然无语,夕阳投映出他刚毅挺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不远处的桑赤松一脚踢飞石子,恨恨道:“好个罗文琪,竟然喂你吃安神丸,还把我看起来,夺兵符出兵柔然,根本不顾你的生死与前程,还亏你那么心疼他,简直是恩将仇报!”
高靖廷猛抬头盯着舅舅,目光深沉如海。
桑赤松嚷道:“你瞪我有什么用?那是事实,你想帮他辩白都不成!”
“这些都是事实,而且是文琪预谋的!”高靖廷唇边浮起了苦笑,“他早已料到我不会答应,为了出兵,又不至于连累我,就故意下跪恳求,再假装不支晕倒。趁我不备打晕了我,拿走兵符,再连吕正德一起看管。这样一来,吕下德就会如实禀报皇上,是他罗文琪擅作主张,夺兵符调军,而我,便可免了过错……”
桑赤松大悟,不禁咋舌,“好个罗文琪,果然是七窍玲珑心,夺个兵符也能转十几个弯,连我也弄懵了……那你现在怎么办?都过了两天,我大军以一天八十里的速度推进,连下柔然七个关口,就算你现在想撤,柔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切都迟了。”
“对,文琪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我是问你怎么收场?”桑赤松急得跳脚,“要是皇上追究下来,不但罗文琪要砍头,就是你,哪怕是被拘禁,也难逃渎职之罪!”
“若是文琪不免一死,我有罪无罪又有何分别?生不能相守,倒不如轰轰烈烈大战一场,与文琪驰骋疆场,并肩作战,踏灭柔然,也不枉青史留名。”
豪迈中不失情思宛转,飞扬里隐隐温柔缠绵,说到罗文琪三个字时,眸中迸发的灿烂光辉,一刹那扩散在天地间,令阳光也为之失色。
桑赤松忽觉外甥变得很陌生,整个人不再如从前那样孤冷自傲,一种淡淡的温暖在他眉宇间流动,似春风徐来,虽有忧伤,却无寒意,使人油然而生敬慕亲近之意。
刻骨铭心的情爱让一个青涩的年轻人慢慢走向成熟,展现出过人的魅力与光彩。
是罗文琪改变了他……
桑赤松突然醒悟,高靖廷是想扛下罗文琪的罪名,夺得出兵就成了高中高靖廷允许的奉命行动!
“你……你想替罗文琪去死?”桑赤松气急败坏地大嚷,“我绝不允许,姐姐只有你一根独苗苗……”
高靖廷微微一笑,“这是军营,你是将军,而我,则是骠骑大将军,你说谁允许谁?”
桑赤松张口结舌,“我……算我求你了,小祖宗,千万别冲动,要是你也杀上前线,可就浑身是嘴说不清啦。”
此时,几名亲兵飞马前来禀报:“四万兵马已经全部准备完毕,请大将军示下!”
“好!”高靖廷一声呼哨,乌云骓急驰而来,他一跃上马,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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