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十二哼了一声,双手抱环:“好吧,既然我们在此地遇上,也算有缘,再说,我一向没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道理,你是要三愿币呢还是一福币?”
白盼道:“只要普通古钱。”
潘十二嘟嘴,手一摊:“钱呢?”
白盼挑眉:“不是已经付了?”
付了?什么时候付的?他怎么不知道?
潘十二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拿起额头上的硬币,颠来倒去地查看,就怕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不敢置信道:“不会吧?一枚普通的人间硬币,还只有一块钱,就想在我这换古钱?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
白盼皮笑r_ou_不笑:“这是自由出入地府的通行证,给了你按理是我吃亏,有什么不满意的?”
“诶呀。”潘十二的眼睛溜溜一转,一脸狡猾:“通行证是通行证,古钱是古钱嘛,不可混为一谈……”
“是么。”白盼颔首,勾起一抹含着冷意的弧度:“你把硬币还给我也可,正好让你关门歇业,没了店大家都能图个清静。”
此话一出,潘十二如同被戳破了的气球,整个人瘪了下去。
实际他嫌普通古钱卖不了好价钱,全给打造成了三愿币和一福币,前者能助他吸食人间贪婪之气,后者又能积攒功德,他已经将近十年,手头上没有普通古钱了。
不过这事他不敢让白盼知道。
潘十二心不甘情不愿地覆手一翻,霎那间,店内焕然一新,古钱仿佛有生命似的,叮叮当当排着队做出任君挑选的模样,然后堵气道:“拿吧拿吧,干脆统统拿光,让我这个老头子饿死街头。”
白盼没搭理他,转身温和道:“你挑一样。”这话是对小盐巴说的。
小盐巴犹豫道:“要不算了吧,老人家年纪大了,进货不方便的——”
“没关系。”白盼看向潘十二,眼神淡漠,唬得老头子一字不敢多说:“他收集的古钱能堆满一整栋别墅,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没什么用,不如留给有需要的人,况且他也不是什么老人,身强体壮,再干五十年没问题。”
话音落,潘老头子瘪了瘪嘴,身形渐渐抽高,脸颊上的皱纹淡去,淡色马褂衬得他肩宽窄腰,嘴唇红润,手指纤长,乍一看,竟成了一个颇有书卷气的清秀小伙子。
原来真是装的。
小盐巴愣怔。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店呢?会跳舞的古钱,详装成七旬老人的民国青年,他似乎和白盼认识,甚至很熟……
总觉得,他并非是自己认知范围里的那种顶香人,比起这个,好像更厉害,更神秘一点。
小盐巴不好意思挑,白盼为他选了一枚方孔圆钱,串了根红绳戴在脖子里。
潘十二看得牙酸得要命,白眼差点没翻到外太空,身体变回年轻后,他眼睛清晰了,脑子运转起来都要灵活很多,总算想起来眼前这羞答答的小男孩是个什么情况了。
心里又觉得姓白的太不要脸,那可是罗汉钱啊,一般当作定情信物来给的,这厮估计早就盯准了,挑选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吃准小孩稚嫩单纯什么不懂,趁人家懵懵懂懂先下手为强直接把他套牢。
想到这里,潘十二看小盐巴的眼神充满同情。
要是普通罗汉钱也就罢了,但它是铺里卖出的一福币,便多了一层蕴意,不管男女,带久了是要变成易孕体质的,不过这事他不方便跟白盼说,还是赖在肚子里吧。
潘十二陷入意识上的抗拒与自我谴责的两难境地,不说又有点良心不安,说了等于间接拆穿这枚铜币的含义——
他自我安慰道,姓白的再怎么无耻,也不会对一个嫩娃娃下手吧?这小孩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模样,按照人类年龄的算法,才刚成年啊。
小盐巴只是觉得,这是白盼送给他的,又是生日礼物,应该好好保管,把它贴在胸口的时候,心里暖洋洋,还掺杂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甜蜜。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事。
小盐巴逛到傍晚才回村。
刚进村门口,几个重磅消息砸来。
第一件便是政府看中赤土村山水秀丽,派了领导专门过来勘查,有意要开拓旅游事业,一部分人离开山村住进镇里,另一部分建造民宿,为城里人来农家乐做准备,到时候每年村民都会拿到一部分的提成。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种田,不用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盖洋房,造路灯,赤土村将逐渐富裕起来。
另一消息是田老头的,他在大城市里当老板的大儿子突然宣告破产,合作伙伴和二女儿田萍萍连坐,一起被抓进了局子。
听村里人说,他做得根本不是正经生意,而是非法集资,报警的受害者组合起来都能排成一个班了,城里那些追债的不惜远赴千里,纷纷跑来村里寻衅闹事。
田老头年纪大经不起折腾,心肌梗塞病倒在自家洋房内,田福庆把他送进医院,捡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医药费,手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田家大儿子又进了局子,一时间,竟山穷水尽了。
田老头平时趾高气昂尖酸刻薄,丝毫不为自己留后路,村民们早看不惯他了,如今载了跟头,嘴上不说,实际都在看笑话,哪里会有人帮他?
一来二去,田福庆只能考虑把家里那些收藏品先卖了。
从前田家小儿子抹头油穿西装,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如今却要东躲西藏,生怕追债的上门s_ao扰,为筹钱失眠,焦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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