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公司是瑞莱森,你要撑的是公司,不是我。”白彦缓了缓,把鼻尖的酸意压下去,打算把话说明,“公司因为我,已经亏了十个亿了,对吧?”
他的话已经说白了,陆至晖也明白了,但此刻比起忧虑,更多的,是心疼。曾经在白彦身边的人,该是有多不喜欢为他付出,他才会把这本该是夫妻之间分内的关爱,看成负担呢?
“股价有起伏很正常,过几天就会升上来。彦彦,你完全不必因为这个而自责,这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
“没关系。”
“有关系!”
说到这里,白彦终于抬头,闪烁着星光的眼睛此刻横了一根骇人的血丝,如美丽大陆突然崩开的裂谷。
“都是因为我的视频传出去舆论才爆炸的!解约是因为我断约是因为我瑞莱森蒸发十个亿也是因为我!你本来不用管这些但是跟我结婚以后麻烦都找你身上来了!”
人在低谷期是很敏感的,敏感到哪怕被蚊子咬了都会觉得被针对,哪怕不小心洒了水都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陆至晖明白,因为他也有过那样的时期。但是万能的他在白彦面前总会出现无助的瞬间,这个瞬间他会停顿,会茫然,不会武断地去做自己都没想清因果的事。所以,在空白了三秒之后,他才展开双臂,把白彦抱进怀里。
“彦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之所以被这些人盯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是我的先生,他们嫉妒你。如果你的别人的先生,完全不会惹来这些眼睛。所以,这样想,造成这一切的,又是不是我呢?”
他的语气温柔,像在安慰一只受了伤的猫。
“我说过,我爱你。帮你也好,支持你也罢,这些都会让我变得欢喜。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事情,这不是你的错。”
这个男人的胸膛很宽厚,有一股让人想要依赖的魔力,但是,如果白彦越依赖,就会陷得越深,到最后拔都拔不出来,害人害己。
他一根一根掰开陆至晖的手指,抬头,定定看着他,眼中决绝:
“但是我不愿意。”
白彦时常觉得自己矫情,会因为很多别人眼里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东西纠结,这东西甚至还会演变成一道心坎,困扰他好长一段时间。
那晚他彻夜未眠,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星星,觉得星星真好,生来就那么高,高到足以看清整个世界。相较之下,他却连自己都看不清。
他同样很残忍,对陆至晖说出那样的话,肯定伤了他的心。这个人本来是高高在上的,连皮鞋上都没有一粒灰尘的,如今却因为他饱受诟病。
他想打电话给董为光,又怕吵着他睡觉,只在睁眼熬到六点,确定董为光已经起床准备开店的时候发了条文字消息。董为光这个人看什么都很透彻,他总是说,人生苦短,要及时尽欢,拥有短暂的欢愉总比苦过一生要好。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十个亿于陆先生来说相当于你损失了一千万。你换位想想,如果陆先生遇到了困难,让你损失了一千万,你会怎么做?会离开他吗?”
两行字静静地躺在手机里,白彦对着屏幕看了许久,沉默——他不会的。
董为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语音:
“还是那句话,白白,如果让你马上离开他,余生都跟他断绝联系。你做得到吗?如果不行,那就去爱吧。”
白彦的指尖微微一颤,把手机放下,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不出两秒又钻出来,蜗牛一般,把语音转化成文字盯着看。
六点十分,陆至晖的房门被打开了,应该是准备要去公司。
“啪嗒。”
尤其轻微的开门声,生怕吵到另一个房间熟睡的人似的。
嚓,嚓。
拖鞋在木质地板上行走,可以听出主人刻意放轻了脚步。白彦没有动,他怕被陆至晖发现他通宵未眠,虽然不会有具体的什么后果,但他只要一想到他那半责怪半无奈的眼神,心里就揪着不舒服。
他听到陆至晖关上房门,经过他门前时停下了脚步,然后抬手,在他门上抚摸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下,白彦只觉得这只手抚摸的不是门,而是他的心脏。
陆至晖吃早饭的速度很快,二十分钟之后就出门了。那时,僵在被子里的某人在慢吞吞地钻出来,内心芜杂地开门,看向门上他刚才抚摸过的地方。
那里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的钢笔字体十分隽秀,透着破纸而出的温柔:
“我为支持你而幸福。”
瑞莱森的股价又下降了一个百分点,网上甚至有兴风作浪者预言,说瑞莱森如果没有突破性的措施,极有可能跌停。
这些话顶多拿来骗骗小朋友,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明白,老板本人牵扯进舆论风波,只要不违纪犯法,不沦丧品德,过一段时间舆论过去了,股价自己就会涨回来。只是这短时间的损失的确存在,也不乏有人大做文章扰乱军心。所以,陆至晖回去主持大局是很有必要的。
白彦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边沉思了一上午,不语。
等到中午江妈叫他吃饭,他才魂魄归身一般回神,眼睛在那一刻有了焦距,冥冥间,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他上网找到星月塔西餐厅的联系方式,包了今晚整个顶楼。随后发微博:
“请大山联系我,密码是你的姓。”
星月塔,曾经有人在这里跟他说,今晚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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