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衣去不了,又不放心阿撒洛这些人,一定会同意让她跟着的,许是之前的事情给了他不少挫败,让碎衣谨慎了不少,周烟漫不经心的想着,得些教训也好,这些年碎衣是有些冒进了。
到底还是年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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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乱早早睡下,等着早上启程。
外头有人进来,撩开的帐子进了些风,只一点风,还隔着屏风,但林乱在梦里也觉得冷了,往被子里缩了缩脖子。
碎衣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回头又拉了拉帘子,他忙到现在,来看林乱一眼。
他坐到床边,床就往下沉了一点。
碎衣分开两条长腿,连脚踏也不踩,直接微微弯曲,伸到两边,他两鬓的头发长了一些,在下颌处微微弯曲,让他看起来更有了几分异域风情。
碎衣头发天然就有些卷曲,虽然碎衣很讨厌,每回都要束起来,让人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卷曲头发看起来其实很英俊。
他侧头看一眼林乱,看见了林乱乖乖的睡在他旁边,就觉得安心,帐子里很昏暗,也很温暖,隐约可以听见外面的烈烈的风声,他闭了眼睛,两手放在两边撑住身体,头微微仰起,整个人很放松。
林乱就在他身后睡着,他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很难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这辈子的全部都在眼前,没什么其他想要的,暖暖和和的,就这样待着就很幸福。
这是种很惬意的安心感,就像冬天的时候,孩子待在暖和的屋子里,跟母亲相互依偎,旁边是燃烧着的炉火,映的人脸都红红的。
碎衣以前体会到这种感觉,还是一次带着林乱逃避追杀。
林乱那时候刚被碎衣捡到没几个月,吃的不好,长得小,又比别的孩子笨一些,跟又赶不上,只能背着抱着,好在很安静,叫他闭嘴他就能一整天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碎衣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那时候可乖的很,现在是越来越任性了。
碎衣带着他在凌冽的冬日,连夜赶路,途没有任何建筑跟遮蔽物,最后碎衣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熊洞。
堵上洞口,躺在里面的干草上几乎阖上眼就睡了,醒来的时候,这么多天第一次感觉到了暖和,暖和的要出汗的那种暖和。
林乱小脑袋拱在他的腋下,整个小团子贴着他,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襟,热热的,像个小火炉。
碎衣就觉得,真好,即使他们正被追杀,他也觉得真好啊,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们逃的很惊险,在路上碎衣几次都要丢下这个累赘,林乱只是他随手捡来的,也随时可以丢弃,但是他想起来山洞里那个蜷起小身子,缩在他腋下的小团子,就犹豫了一次又一次。
一直到了现在,碎衣退了又退,已经没有原则。
林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胳膊有点麻,睁开眼就看见了一个下巴,这种情况,林乱很熟悉,这个下巴在林乱小时候出现过很多次。
林乱人小,睡的也早,要睡的时候就隔着屏风看见碎衣点着烛火在忙着什么,这时候林乱不用做功课不用记挂着去玩儿,被窝里暖烘烘的,林乱就老老实实缩在里面,偶尔想起听过的鬼故事,有点害怕了,就抬头看屏风映出的碎衣的影子。
林乱这时候迷迷糊糊的知道碎衣抱着他,他还小的时候喜欢把自己整个塞到碎衣怀里,把自己的小腿儿搭到碎衣肚子上,长大了,不跟碎衣一起了,也有个喜欢把腿往什么上架的毛病。
他下意识就把脑袋往碎衣怀里塞,腿往碎衣身上架,正好搭在腰上。
碎衣心里蓦的就柔软了那么一下。
碎衣很少被林乱这么亲近,他小的时候只跟周烟好,心情好了才给碎衣个亲亲,等他长大了,跟碎衣好的像亲兄弟,就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也不肯像小时候一样,跟亲近的人腻腻乎乎的。
很难说碎衣跟林乱是什么关系,碎衣是以家仆的身份待了不少年,但是也就是个名头,身边除了些粗使仆人跟丫头,基本都是他的人,没人敢真的把他当家仆使唤。
林乱才是他们随意对待的那个人,说不上冒犯,他们还是好好执行周烟的命令,仔仔细细的照看着林乱,但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从年龄上自然就会让人轻视,觉得只要吃饱穿暖,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但是林乱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他要的也很少,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家里不管是周烟碎衣还是仆人都能很轻易的满足他的要求。
周烟觉得,碎衣是从小跟林乱长大,将林乱当做弟弟看待了,但是碎衣知道不是,他的兄弟姐妹那么多,也没有对哪个有过一丝一毫的心软。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着林乱,是那种充满占有欲的喜欢,是想要一直注视他也想他注视着自己的那种喜欢,是那种想要跟他缠绵至死的那种喜欢。
这超出喜欢的范畴太多了,这可以称的上是爱,碎衣想明白的时候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论,他本就是世俗的不容,从一开始就不在乎其他,如果他在乎的话,首先否定的就是他自己。
林乱的存在让他觉得欣喜,感到满足,这就足够了。
碎衣甚至想过,如果是林乱先死去,他就要给他一个盛大的葬礼,林乱喜欢的都给他陪葬,最后,为了不让他孤独,碎衣可以将自己也放过去。
如果是他先死去,那他要离林乱远一点,他怕他会忍不住在这之前杀掉林乱。
碎衣这么想着,吻了一下林乱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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