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气其实不怎么好,平日里看着乖巧, 一句话说不好就翻了脸。
他不是那种甘于忍耐的孩子,不管自己弱小与否。
他最讨厌有人说周烟什么, 小时候跟街头巷角的孩子打架,周烟以为他娇气,跟别的孩子玩不到一起, 经常讲他, 其实那时候十有**都是因为他们嘴巴不干净。
长得好看多多少少总是有优待的, 那些孩子基本上都很愿意带林乱玩,但是他们口无遮拦,在家里父母怎么说,见了林乱也多多少少讲一些。
那通常不是什么好话, 周烟一个女子, 看样子手里头又阔绰, 带着林乱活的快活,不少眼红的人就有了些y-in暗的猜测,她又不怎么出门,着实给四邻的妇人带来许多的谈资。
经常玩儿的好好的, 不知是谁多了一句嘴, 林乱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了。
出门时一个干干净净的俊秀孩子, 通常都是灰头土脸的回去的, 紧紧抿着唇, 周烟一讲他,就开始委委屈屈的抹眼泪。
现在林乱几乎是将自己的不高兴摆在了明面上,看了一眼那群人,又反手一摆,将桌面上的杯子之类全推下了桌子,瞥了陈夫人一眼,就转身要走。
他有个坏毛病,不高兴就喜欢砸东西,尤其是瓷器,他唇红齿白,眼睛尤其好看,生气起来的时候瞪起来反而添了三分风情,他在一旁生气,旁人看着好玩儿,却老逗他。
这能让别人知道他很生气,周烟屡次三番的教训都没能改过来。
林乱被照顾的太好,虽然不太明显,但他性格实际上是有些缺陷的,破坏过后的满足感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一些,瓷器摔碎的清脆声音也能让他安静下来。
陈夫人见林乱要走,急忙在后头喊。
“等等,给我站住!敢顶撞长辈,苏府就没有这样的教养。”
林乱不管,只当没听见,钟叔等人没见过林乱发火的样子,也都被吓住了,那些小丫鬟平日里跟林乱开玩笑,不管多过火,林乱顶多也就是追着抱怨几句,过后又跟她们笑嘻嘻的闹做一团,这时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夫人带来的人要拦住林乱,她每回来排场都极大,这话又是来处理祭祖事宜,带了七八个人,钟叔等人又忙着拦住那些小厮丫鬟,一时竟没人跟着林乱。
*
苏凌然正在书房跟人议事,钟莫动作快,门口黑甲卫还来不及拦住他,他就已经闪身进了屋。
不待苏凌然说什么,钟莫就已经走近,压低了声音开了口。
“主子,小主子发脾气了。”
苏凌然果然没有追究钟莫擅自闯进去。
“怎么回事?”
“陈夫人今日来祭祖,遇上了小主子,说小主子没有规矩,没有教养,说小主子是妓子养大的,小主子一下子就翻脸了,这事儿您也知道,我们做不了主,我爹让我来叫您去看看。”
有些话钟莫学不来,他在苏凌然面前也撒不了谎,但他会告偏状,林乱做了什么一句不提,只说陈夫人做了什么,再说林乱做的不过分。
陈夫人跟小主子,那个亲那个疏他分的清清楚楚,按他爹的话,不出十多年前那回事儿,他现在就该跟着小主子,成为小主子的左膀右臂,就像当年他爹跟将军一样。
他这点小心思儿苏凌然自然听出来了,却没有追究,只向客人道了声不是,命人送客,自己起身往外走,吩咐钟莫道。
“带路。”
*
林乱自己随便找了个方向走的,走了没一会儿就迎面碰上了苏凌然跟跟在后头的钟莫。
他抬头看了一眼,直接环住了苏凌然的腰 ,将自己的脸埋进去。
闷闷的讲话。
“我想我娘了。”
像只在外边受了欺负,寻求父母安慰的幼兽,沮丧的垂着头回去,依偎在父母身边。
苏凌然想抱起林乱,把他放到肩头,告诉他不要怕,爹爹在这里,但林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只比他矮一头,他错过的不仅只是一个可以将林乱放在肩头的机会而已。
那边吵吵嚷嚷一群人也过来了,为首的是陈夫人,后头是她的小厮跟苏府的侍卫等人。
她仪态万千,也收起了刚刚那副略显刻薄的样子,只脸上带着薄怒。
“弟弟,这孩子也太不像话,祭祖这样大的事情也能闹脾气,你可不能一昧的宠着,要不然长大了还了得。”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夫人来拜访也没有人通报,这倒是我的不是,来人,今日守门的,扣半月月钱。”
“至于夫人说的祭祖,我看不祭也罢,苏氏子弟已尽数战死,现下也不过我们父子二人,夫人何必自寻烦恼,来人,送客。”
苏氏的确已经没有什么人,苏府每年的祭祖都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苏姓人来的,说没关系,细细数数算上半天能找到一个共同的远方亲戚的那种,说不定连面都没见过,祭祀的时候也闹腾的很。
整个苏府都不得安宁好几日,贵重东西都要收起来,因为结束之后,连花盆都有拿的,里面几乎没几个上京的人,他们甚至有的都不知道苏凌然是谁。
苏凌然不出面,由着陈夫人闹腾,那些人拿归拿,倒是都吹捧着她,这几年也苏凌然懒的说,倒是越发过分了。
几个侍卫上前要将人请出去。
陈夫人愣了一下,苏凌然这是动了怒,他以往见了面都叫她长姐,父母更加偏爱她,苏凌然小时候淘气就会挨揍,他从小就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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