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棠签售完下来,预备问问莫呈川在哪里,就见他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了。
“工作证还给人家了吗?”关棠问。
莫呈川“嗯”了一声,关棠就“哦”了一声,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关棠说:“你在这里等我?”刚说完,就觉得这句话说得实在不高明,尴尬地顿了片刻,加上一句:“……不无聊吗?”
“还好,在看你的书。”莫呈川扬了扬手上的书。
关棠庆幸自己只是摘了墨镜,口罩还戴在脸上,尚有一丝遮掩,这才能勉强镇定地站在莫呈川跟前。但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早就瞪圆了,随即目光极快地往右下方游移了一下,说完“哦”才转回来,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莫呈川就在他面前,看得清清楚楚。
“你……”
见关棠瞪着眼睛找不出词来,莫呈川主动说:“正好出差,替朋友来的。”
关棠松了口气:“哦。”
他找这边的工作人员交接了一下,又给徐媛打了电话,跟她商量着发了条致歉的微博。今天原定的签售就只有上午半天,这会儿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他其实并没有耽误活动,只是多少还是有人买了书却没签到名,他需要给一个交代。
徐媛挺关心他,问:你怎么样,能自己去医院吗?
关棠没提莫呈川,只说自己没大事,叫徐媛别担心。
徐媛叫他随时给自己发消息。
关棠回了个好。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他身体里那股劲好像也一下子散了,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整个人靠在座椅上,浑身绵软无劲,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饿的。
莫呈川就坐在他旁边,见他这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手指轻柔地c-h-a进发丝里——今天他头上喷了定型水,发丝是微微发硬的,不知是好奇这头发丝到底有多硬,还是因为摸起来不顺手,莫呈川很自然地拿手指头搓了搓。
关棠闭着眼睛,在莫呈川触到他发丝的那一瞬间,他整个后背都麻了,僵在那里不敢动,忍受酥麻的电流感一轮轮轰炸着自己的神经。
这是很自然的抚慰动作,还是关棠教给莫呈川的,莫呈川嫌弃说跟哄小孩子一样,但后来摸顺了手,因为他实在不太会哄人,于是哄小孩的招数也成了他惯用的手段。关棠很吃这一招,每次莫呈川无声地摩挲他的后脑勺时,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很爱自己的。这种爱意无关乎身体的冲动,乃是一种无声的、细水长流的关怀与珍重。
而此时关棠脑海中只是反复着一个否定句:分手了就不能再做朋友。不仅不能再做朋友,甚至不能再见面,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从此再无瓜葛。
不然……不然爱过的人就在跟前,在你身侧,在摩挲你的发丝,你怎么能够做到心如止水呢?
关棠身体上的无力感已经完全被心理上的无力感给压过去了,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只是把偏向玻璃窗的头悄悄挪了下,将后脑勺正正好好地压到靠背上,还借机蹭了蹭。
出租车开到医院,医生都午休了。偌大个医院,人来人往的,管你大病小病,都得跟着跑上跑下,关棠坐在椅子上等着,莫呈川办好手续过来找他,说:“挂了急诊,走吧。”
“哦。”关棠站起来,莫呈川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他,很快又放开。关棠没注意,只跟着他走。
急诊科的医生也忙晕了头,一股子利索劲儿,言简意赅跟关棠说:“口罩摘了。”
关棠乖乖把口罩摘下来,张大嘴巴让医生看喉咙。
医生一边问问题一边打病历,跟莫呈川叫工作人员问关棠的一样,关棠答得很熟练,最后医生问:“最近吃了什么?”
关棠连忙说:“没吃,我今天一天都没吃,就喝了点水。”
莫呈川说:“昨天晚上吃了海鲜。”
关棠侧过身看了莫呈川一眼,莫呈川也垂眸看他,关棠不知怎么就心虚了,又转过身去:“啊……吃了海鲜。”
医生说:“先去查个血。”
拿着检查单出来,关棠问:“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吃了海鲜?”
“你自己发了微博,我看到了。”莫呈川答完,也问他,“你今天早晨没吃饭?”
关棠的声音小了点:“没来得及。”他心里有点怀疑莫呈川是无中生友了,不然怎么连他微博发了什么都知道。
“你……”莫呈川想说他,看关棠一脸戒备的表情,又顿住了,生硬地改了口,“你饿不饿,检查完了就去吃饭。”
关棠幅度极小地歪了歪头,后知后觉道:“哦……哦,好。”
检查完了,医生看了看关棠吃的药,也没再开新药,只提醒他:“以后别吃海鲜了。”
关棠脸都红了。
从医院出来,关棠跟莫呈川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吧,就当谢谢了。”
莫呈川看了他一眼,说:“就近吧,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
关棠刚想点头说行,就听莫呈川又说:“免得跑远了,你又溜了。”关棠一下子噎住了,讷讷道:“我那天是有事……”
莫呈川已经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把手侧身看他,关棠没再说话,矮身坐了进去。莫呈川跟司机报了地方,关棠才懵头懵脑地问了一句:“这是去哪儿?不是说就近吗?”
司机大声说:“很近啊,起步价就到啦。”
他说的话有些口音,关棠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
“一家素菜馆,你现在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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