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陆青折不知道方饮的性取向,把自己的心事藏着掖着,生怕流露出蛛丝马迹被方饮捕捉,惹得人家恐惧。
这一天,他终于得到了答案,在答案揭晓的同时,方饮也谈了恋爱。
没有比这事更致命的打击了,自己的感情更加无处搁置,从产生至今,大概一直该被归类为不恰当。
他明白不恰当的就是多余的,他最好试着抛弃这份多余,不再去想着方饮。
陆青折沉默着离开学校,保安喜气洋洋地和他说了声“不用来上学了?恭喜”,他一如往常,淡淡地点了下头。
校门口的公交站台有直达回家的车辆,他站在车牌边上,思绪迟迟没有回来,错过了好几辆班车,被保安喊了声“开心过头了?傻站半天了啊”,才停止了走神。
他下意识道:“抱歉。”
保安愣了愣:“你怎么了?”
“没怎么,谢谢。”陆青折说。
怎么了?他也还没缓过神来,总之就是,唉,不是羡慕有人和方饮谈恋爱,恋爱有什么好谈的,就是如果对象是方饮的话,会稍微有意思一点,有点想知道那人到底怎么把方饮追到手的……
察觉到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陆青折掐了一下掌心,心说,算了。
陆青折当机立断,列了一个计划,从下一秒起,让自己即刻停止单相思。
这计划做得自认为还行,要不是某次奥数练习卷的答题人下意识填了个方饮上去,陆青折可以给自己打满分。
执行到高考出分,高中群里整日闹哄哄的,他去国外参加比赛的路上,闲着也是闲着,顶着可能会面对某小混混的男朋友的风险,打开来瞧了瞧。
通知的毕业典礼时间和比赛落幕时间差不多,连轴转太累,他没打算赶回来。
登机前,他收到年级主任的补充说明:这次发言由方饮同学上场,大家鼓励鼓励。
看到这句话,陆青折很没出息地陷入了纠结,认为自己在台下悄悄看几眼也不算打扰对方,可是这样,算不算对自己出尔反尔?
群里有人道:主任,你放方饮上台,要有好多人追求他了!你等着看热闹好了。
方饮迅速反驳:我是个快乐的小光棍,谁要人追求啊啊啊啊!
陆青折一顿,不住用力握紧了手机,这么看来,方饮是和小混混分手了。
为什么会分手呢?他推测,方饮那么好,分手原因八成不出在他身上,肯定是那个小混混。
那方饮是不是为此伤心过?
陆青折在这方面了解得少之又少,他隐约觉得如此去好奇别人的伤心事,不太妥当,曾经明明不热衷于探听别人的感情,可现在阻止不了自己去想象。
他的意中人,灵魂的任何一角,是什么形状,是什么颜色,他都很想知道,包括遇到的坎坷,被困住过的兜兜转转。
……唉,打定主意不再喜欢了,还是不小心想了那么多。
彼时即将去参加imo的陆青折认命,翻起了回国航班班次,买了最保险的那一班,届时要抓紧时间赶飞机。
他安慰自己,这个审美水平不行的快乐小光棍,看一眼就够了,经过四舍五入,他的举措也不算对自己出尔反尔。
本年度的满分金牌得主,如此劝着自己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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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折疑惑地说:“就是那个给你送饭来的外校生。”
“那是我邻居。”方饮道,“纪映也认识的,和我从小玩到大,称兄道弟的。就是他成绩太烂了,没能考到a附。”
陆青折说:“哦,还是竹马。”
“只是竹马,他是个直男,笔直!”方饮说。
怕陆青折不信,他积极提交证据:“谈过好几任女朋友,有次被他爸妈发现了,还妄图甩锅给我,说是我在和那个女的谈恋爱,他是给我们打掩护!那会他办完自己出国留学的程序,听说我出院回学校了,就来看看我,捎了一份我和他都挺爱吃的煲仔饭。”
陆青折低沉的情绪并未好转,莫名其妙甩了一句:“吃饭口味挺一致。”
“那是因为暑假在家总是和他一起点外卖,否则点不到起送价啊!”方饮解释,“你怎么会以为他是我男朋友?”
他拿出手机给陆青折看那外校生的朋友圈。经过资本主义的滋润,外校生比去年发福了不少,留了胡子,有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美女依偎在身旁,他摆了个秀肌r_ou_的姿势,一条胳膊顶方饮两条粗。
方饮一脸受伤,控诉:“再说了,我挑男朋友不看脸的吗?”
陆青折:“……”
“我误会了。”他道。
方饮摊开手掌,陆青折一头雾水地低下头,他提示:“我的心灵被伤害了,赔偿。”
没问递泡腾片的女生要赔偿,反倒问陆青折要赔偿,陆青折说:“赔什么?”
辅导功课要考虑,方饮思来想去,说:“你哄我睡觉吧。”
陆青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哄睡觉过,这时候让他哄别人睡觉?
“我很好哄的。”方饮一笑就会露出小酒窝来,道。
说是这么说,方饮当然在骗人。开玩笑,以前他睡眠浅,也不容易睡着,保姆哄他睡觉次次折腾到后半夜,又抱又揉又亲的,一点用都没有。
今晚屋外淅沥沥地下着雨,陆青折横竖得待在这里,他想多和对方说说话。
后续他也琢磨好了,陆青折要是说困,自己就分给他半张床,天啊,如意算盘打得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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