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可颂心脏一跳,下意识反驳:“你在放什么狗屁,我为什么会喜欢封荼这种傻逼!”
褚明洲长久地,宁静地注视着卫可颂,似乎要把木头看开花:“他刚刚拉你手挡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没有拒绝。”
卫可颂一怔,褚明洲用雪白的指尖拨弄那些碎纸片,是刚刚被他撕毁的婚约协议:“可颂,我看你从六岁长大,你愿意对别人好的人太多了,嗓子坏了的秦钺你也会满心愧疚地照拂,死了父母的卫静临你也会收养,在孤儿院的穆星你也要保护。”
“更不用说是瘸了双腿,父母双亡,被家族钳制的我了,我不知道你是在可怜我,还是因为我最可怜而喜欢我。”
褚明洲轻声道:“但你在看到的封荼的第一眼,你就讨厌这个比我还可怜的家伙,你不可怜他,但你从没讨厌过我。”
人怎么会讨厌自己可怜的人。
“明明他长了一张和我差不多的脸,可颂,你讨厌他一天,我就寝食难安一日,我默许了你以为我和他是一对,我害怕。”褚明洲缓缓抬眸:“你终有一天会在他身上明白,什么叫做真的喜欢。”
卫可颂反驳:“那是因为我以为他是我的情敌!”
褚明洲却摇头:“他是我的情敌,可颂。”
他语气很灰败:“而我输了,因为你从来都不允许我这样保护你,但你不排斥他这样做,给你一个忠告可颂,以后不要在轻易可怜一个人了,得不到你他会死掉的。”
褚明洲低笑抬头:“如果不死掉,也会疯掉的,卫方强被我放在一个屋子里了,半个小时你找不到的话,他就会意外死亡。”
这位向来风轻云淡的褚先生脸上是心如死灰,和疏离笑意:”可颂,我教你最后一件事,不要地对一个怪物说喜欢,怪物会当真的。“
卫可颂被强制请出了书房,褚明洲低头呛咳的样子好像是半个小时之后死亡的人不是卫方强而是他,顾飞白被人紧急叫回来抢救这位大半夜开宴席演戏的病人。
顾飞白无比随意地从白大褂的兜里找了一个瓶子出来丢给褚明洲:“吃吧。”
褚明洲顺从地拿起来吃了一片,然后咳得更凶了:“药剂加重了吗?”
顾飞白眯了眯眼睛:“对啊,褚先生,你得快点死了,小卫先生有喜欢的人了,你如果不死,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褚明洲却丝毫不生气,只是赞同点头:“嗯,我刚刚就想把他关起来,药剂可以再加重一点,速战速决吧,叫封荼进来吧,半个小时足够我和他谈完交接完了。”
顾飞白只是笑:“你对自己可真狠啊褚明洲,你是第一个发现自己被我下药之后还冷静要求加大剂量的人。”
褚明洲嘴角带血,唇色苍白如深冬的雪:“不如你狠,我这样死对可颂最好,病死他也不会太难过。”
顾飞白笑意俨然:“我也觉得病死的话,他也不会太难过。”
卫可颂满屋子到处乱跑,他本来想报警,但褚明洲住的这个地方离市区太远了,除非是开直升机,要不然警察不可能半个小时就到,求助前面那些宾客除了把事情搞得更大之外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些人不会立马站到他这边帮他的,褚明洲要做的事情,哪怕是杀人放火都不敢有人明着站在对立面上。
卫可颂在这巨大的屋子里疯狂奔跑。
前厅似有若无的热闹声响渐渐远去,深不见底的黑幕倾倒下来,走廊里只有漂浮的木质味道和卫可颂急躁的脚步声,他好像回到了他六岁那年,第一次来褚家的小卫可颂y-in差阳错地躲过了严密的安保,孤零零又害怕地走在这仿佛可以吞噬人灵魂的巨大屋子里。
卫可颂呼吸急促,他很久没有这样长时间的奔跑了,他的脑,肺,连喉管都在灼热地燃烧,眼泪掉下来。
褚明洲..........褚明洲其实不是这样的,他记忆里的褚明洲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现在,卫可颂也不相信褚明洲会害人。
小小的卫可颂穿得很j-i,ng致,他弯过一个转角,看到了整个棺材板暗黑的大房子里唯一温暖柔和的光从走廊的尽头,一扇闭和的门的下缘传出来。
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压抑的喘息和呼气的声音。
小小的卫可颂悄悄地推开了这扇并没有被关严实的门。
十八岁的褚明洲还不如之后会遮掩情绪,他咬牙切齿地坐在并不怎么合适的轮椅上,穿着宽松的睡服,那张和封荼几乎七八分像的脸上全是锋利的怒意和焦躁,他一边又一边用攥到发白的拳头地敲打着轮椅,汗水从两扇肩胛骨的中央浸透出来打s-hi了衣服,褚明洲眉眼里全是要将人割伤的戾气和恨意。
他猛地推开轮椅撑着床边站了起来,脖子上都能看到搏动的血管和青筋,偶尔颤动的膝盖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响声,汗水从他额角上蜿蜒滑落,褚明洲双眼发红,仿佛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小腿上能看到血液和红痕。
褚明洲深吸一口气,往前小小挪了一步,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节摩擦音,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卫可颂被这跪的床都在震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前推开门,惊呼道:“你没事吧!”
褚明洲抬头和卫可颂对上:“你是谁?”
卫可颂自己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在褚明洲的床上睡着的,但是那个眼神,那个让他心神都为之撼动的眼神,许多年后,在一家酒吧里,卫可颂在封荼身上见到了第二次。
十八岁的封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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