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大太监听见动静,给楚宁送来了披风和灯笼,楚宁像他来时一样,一个人走进了越来越大的风雪中。
谢远的死讯是在一个月之后传过来的。这一年北境的风雪格外大,匈奴人还是寻常的s_ao扰,谢远很轻易便率军打了胜仗,却在临近回程的时候被暴雪困在了城中,也正是因为这场暴雪,补发的粮草也送不进去。缺衣少粮,这支打了胜仗的军队最终也没有撑过去。
楚霁的一月禁闭已过,他却没有出来的意思,自己写了一封请罪书给皇帝,自罚再禁足一个月。
这封请罪书在朝堂上被太监公开念了一遍,言辞切切,闻者伤心。朝臣这才知道这个不着调的王爷居然还有一副好文笔。
这也是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了。
谢桓在朝堂上当场老泪纵横,撑不住失子之痛昏了过去。
谢桓在谢府的床榻上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谢暄,恨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本心!”
一边说着,一边吐了一口血出来。
谢暄苍白着一张脸,匆匆忙忙地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了。
谢桓上一次打得狠,谢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整个人都瘦得跟张纸片一样,看着单薄,推起来也单薄。
谢莺时走过来给谢桓拍了拍被,用眼神示意弟弟先回去,这里她能照顾。
谢暄失魂落魄地在一旁站了良久,才步履蹒跚地跑了出去。
京城这一年的雪下得格外多,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空就又飘起了雪。
已经是黄昏了,街上看不到几个行人,仅有的几个也都是步履匆匆地往家里走。
谢暄忍着疼穿过熟悉的街道,走到安王府的门前,正想进去却被人拦下了。
楚霁早早就给了谢暄自由出入安王府的权利,这次忽然被拦下首先就是懵,然后心就开始细细密密地疼。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个,只能求安王府看门的侍卫:“劳烦通报一下,我想见你们王爷一面。”
侍卫在安王府守门七八年了,也算是熟悉这位谢家的小公子,不过想到楚霁的吩咐,还是为难道:“谢小公子,对不住了,王爷在禁闭期,谁都不见。”
谢暄没有多纠缠,后退两步站在了门口:“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王爷什么时候愿意见我了就让我进去。”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想听一个解释。
谢暄出来得急,连披风都没有带,侍卫看着谢暄站在雪中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软,转身进门去向楚霁通报了。
楚霁手中抄《地藏经》的笔尖顿了顿,在纸上晕开一团漆黑的墨,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抄:“他愿意等就等吧。”
想着自家王爷平时无论什么事都乐意顺着谢小公子,侍卫自作主张又加了一句:“今天的天气挺冷的,谢小公子这回出来没有带披风……”
楚霁蘸了蘸墨:“你下去吧。”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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