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立马不爽地抬掌扇他:“有你什么事。”
擦!唐小宇捂住抽痛的后脑壳,心想这位凶巴巴的神君是不跟他有什么旧仇,敌意特别明显。
这厢他揉着后脑勺,那厢两位神君已双双在亭内坐下相谈甚欢,甚至还摆出棋盘,那架势看着是要下几局才罢休。唐小宇郁闷地在旁边呆坐片刻,没人搭理他,只好抱着沉甸甸的龟甲自娱自乐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两位悠闲的神君下完棋,陵光起身告了个辞,一回头,发现唐小宇整个呈现放空的姿态趴在龟甲上,模样甚是痴傻可笑。他轻抿嘴唇,过去敲敲龟甲:“起来了,你不凉么?”
“凉啊!”唐小宇一个激灵抬起头,脸颊同龟甲相贴的位置,赫然垫着陵光送他的那根红色艳羽:“你这毛毛真好使,都离体了还自带发热。”
孟章在后头听见他俩的对话,仰天哈哈大笑两声:“倒是比以往风趣几分。”
唐小宇见他态度似乎有所缓和,赶紧借坡下驴作了个揖:“过奖过奖。”
孟章遂即板起脸:“哼。”
陵光无奈摇头,牵上唐小宇,言道:“走了。”
景物流转,山崖凸显。
执冥的小徒弟很快从木制小屋内跑出来,裹着玄色小袍瑟瑟发抖。
“神君在冬眠。”他话音未落,就打了个哈欠,大眼睛中饱含困顿的泪水。
陵光没多啰嗦,直截了当道:“我来归还龟甲。”
小徒弟又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迟缓地往回走:“唔……先放木屋里吧。”
这态度有几分不敬,但陵光知道事出有因,这么冷的天气小徒弟能保持清醒并进行对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没有追究,朝唐小宇使了个眼神,示意把龟甲搬去木屋内。
唐小宇往返一趟,回来惊奇地感叹道:“嘿呀,没想到木屋里面挺舒服的。”
陵光撇撇嘴:“那是,他俩卯起来能睡好几个月,老巢自然要弄得舒服些。”
唐小宇颠着背上的大背包:“那接下来,就只剩虎斝了……白虎神君住在哪里?”
陵光眯起眼睛,顺势卖了个关子:“马上你就会知道。”
环境再次闪变,高耸的山崖飞速褪去,白灰色消散,咸s-hi的大风和喧嚣的涛声,笼罩住五感。唐小宇的大脑还未来得及给出结论,脚下一空,半秒失重之后,他噗嗵落进水里,掀起老大水花。
盐涩的液体ji-an入嘴中,他感觉身周正被冰冷的东西侵浸,多亏他那厚实的羽绒衣防水,大约留出些许反应时间,他终于认清了突变的现实——
他特码掉进海里了!!!
几乎同一时间,他又从刺骨的海水里腾空而起,海风呼啸,s-hi透的裤子汲取尽腿脚的温度,冻得他脸色瞬间发白。
“阿嚏!阿嚏!阿嚏!”
三个大喷嚏下去,陵光表情惊慌地用神力烘干他的衣裤,红氅很快罩到他头上,裹得像顶小帐篷。
唐小宇在暖绒的红氅底下挣扎发声:“阿嚏!怎么回事!阿嚏!”
“大概是位置有变……”陵光悬停在半空中尴尬四望,眼内尽是海水。
唐小宇毫不迟疑地拿红氅擦了擦鼻涕:“白虎神君住在海岛上?”
“嗯,虎吼岛。”陵光困惑地歪过头,转换视角以确定自己的定位:“应该就在这附近啊。”
唐小宇缓过冻到半死的那阵劲儿,帮他四处寻觅,确认附近没有岛状物之后,不安地问:“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四千年以前?”
“……你妹。”
两人浮在半空中,脚底约三米远就是盈蓝的海水,他们相顾无言,都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同于执冥的山洞,那儿有参照物,有可以推理的线索,而这儿只有无边无际的海水,以及无穷无尽的海浪。
正午阳光甚好,万里无云,天际和海平线连成一体,悬浮在中央仿佛是被均匀的海天所包围。美是美矣,毫无蛛丝马迹。唐小宇正捉急,却听陵光终于开了口。
“你抓着我的脚。”
唐小宇:“……啊?”
“抓着我的脚。”陵光上浮几分,唐小宇看着差不多到他胸口位置的双脚,还没反应过来,那脚迅速变成火红的鸟爪,轻缈的羽翼扫过他的脸颊。他卧槽一声,二话没说伸手握住鸟爪,触感非常舒服,温热而有力。
他抬头,看见红鸟舒畅展翼,微弱的红光在身周飘散,无比华丽的艳羽翕张,带他直飞天际。
太美了……
他呆呆的任由那些微红光落于他脸上、身上,阳光给红鸟渡上一圈更大的绒边,像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天际肆意翱翔。
半分钟后,新鲜劲和震撼感过去,他满脑子只留下了一个念头。
——海风好冷啊!!!
☆、第 26 章
他们总算在把唐小宇冻死之前找到了目的地。其实并没有差太远,飞出数里,虎吼岛很快就展现在眼前。那是个小巧但j-i,ng致的小岛,面积约只有几平方公里,岛上的植物却很丰盈。现在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老远就能闻到清冽的香。
岛的最高峰神似正在呼啸的虎首,算是符了它的名。
岛沿有个石质平台,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笔直立于其上,唐小宇刚给她们匹配完停机坪地勤人员的身份,紧接着,他就脚踏实地平安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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