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写写停停,时不时还要返工,工程量极其庞大,直到天际露白,他都尚未完成这项工作。
此前因为j-i,ng神亢奋,倒是不觉得累,现在看到太阳要出来了,夏安然反而觉得手眼俱酸。
小国王伸了个懒腰,将笔搁在架上然后起身对还在书写的窦皖道:“阿皖,先别写了,来休息一下吧。”
窦皖应声而起,他边将笔搁在架上,一边问道:“殿下可觉饥饿,早上要用什么?”
小国王顿时侧目。
他虽然昨天熬了一夜,不过窦皖似乎比他还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所以,昨天一夜他吃了不少夜宵,现在肚子还饱着呢。
“哪有那么容易饿。”小国王笑道,“阿皖你饿了?”
得到否定回答后,小国王边伸懒腰松快了下僵硬的筋骨边说:“那我们先去睡一会儿吧。”
窦皖动作一顿,稍稍有些迟疑。
“就睡一会儿。”小国王以为他没听清楚,一边拉着人往内室走一边道:“今日不上朝,我们还有些时间休息,赶紧休憩一下,待到匠人起来了还得去问他们作物的种植时间……你年龄小,若是睡得不够多,怕是容易长不高。”
夏安然一边将人往室内推,一边脱衣服。三两下爬上床后,他见窦皖就和根木头桩子一般立在床边,但是有几分奇怪。
他微微侧过脸,疑惑看过去,“阿皖?”
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刘小猪在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大被同眠过呢,现在怎么就开始别扭起来了?他们都是男子,这有什么好别扭的?
不过小国王也没有多管,他将被子摊好钻进去,又用脚丫子猛踢了几下将它踢散。
现在这个季节,夏安然的床上自然是只盖了一床被子,现在再让人去拿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夏安然让了自己半个被窝给自己的小伙伴。
见窦皖反应奇怪他也没多想,他因为睡眠不足而运转缓慢的大脑此时已经无法有效供氧。小国王迷迷糊糊地又打了个哈欠,含糊着说:“快睡吧,阿皖弟弟,”
片刻后,就在他距离睡着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感觉身边的被子才被掀开,一个带着些凉意的身体钻了进来。
哎呀,窦皖小少年这是站了多久?真是有够别扭的。
小国王在被窝里头拱了拱,随即彻底睡熟。
就在身边的人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之时,窦皖整个人却是垂着眸子,黑眸中的瞳光犹如灯烛般明灭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日头渐渐上天,室内因为芦苇帘子遮挡,映入的日头很淡,门外仆妇走动的声音在窦皖耳中非常清晰。
他竟不知不觉不变姿势躺了两个多时辰,躺到仆妇们在思考是否要进来打搅的程度。
窦皖无声叹气,身边的小殿下睡得又香又沉,就和睡到在太阳底下翻肚皮的长长猫一样,全无心事。
从父派人来寻他其实是为了议亲之事。
男儿家成婚晚,议亲却早。这也是因为身世稍好些的女子多半在及笄之前都得定下婚事,到时候嫁不嫁是一回事,但若没有早早定下来便容易让人觉得此女有疾或是有隐症。
所以,这也导致京城稍有些身份的王孙们也不得不早早定下婚事,反正大不了成婚后各玩各的,只要生下继承人就好。
窦婴这次派人来找窦皖便是为了此事,他希望窦皖去长安城一趟,露个脸,参加一些社交活动。
否则人家空知道窦家有个适龄的小青年,但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
联姻是结通家之好,但同时也是政治投资,除非商户人家或者上赶着讨好的不计较男方情况,女方家族都要细细琢磨琢磨这家的未来如何。
像窦家这样如日中天的家族更是如此。
因为除了如日中天,还有一个词叫做江河日下。
任何事物抵达了巅峰都是要陨落的,陨落后能不能再爬起来就是要看年轻人的实力了,若是窦家能有个强有力的能干继承人,这些家族们对于窦家的信任度和期待值会更高一些。
窦家是靠着窦太后起来的。窦家如今这一代的顶尖人物是窦婴,但窦婴的子嗣在长安城的名声只是勉强脱离纨绔一挂,踩在了可以观望的及格线上,但绝对没有到能够让旁的家族交付期待的程度。
正所谓为官三代,始知穿衣吃饭,窦家勉强才算进入上流阶层两代,自然在大部分家族眼里不过是个暴发户。
他们接下来需要摆脱外戚的身份进一步的谋图发展,这可不是一件轻省活计。
窦皖很清楚这一点,也明白窦婴真正的意思,如果想要窦家能够安然度过窦太后过世之后必然的衰弱期,就需要强有力的政治同盟互相帮衬。
窦皖本身就是因为这样的需求而被过继的。
景帝突如其来的废立打乱了不少大家族的布局,此前有不少人冲着太子妃的尊贵身份而培养的闺女,却是无法等到刘彻殿下的选妃了。
这些女孩年岁都较为尴尬,无法再慢慢挑选合适的人家,因此在刘彻被立为太子的这一年,京城内的社交活动盛况空前。
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教养得也很是仔细,错过这一茬难免吃亏,所以窦婴赶忙要将从子叫回去。为了防止情窦未开的从子拒绝,他还让人连哄带骗地带话说,如果再不回去,宫里头可能就要来劫人了。
宫里头劫什么人?
陛下身子骨不好,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纳美人了,太子殿下年岁尚幼,就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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