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如果当真使用这易碎物件作为轨道的话, 其铺设中所带来的难度并不亚于使用木轨。
翟忻承认他的计划中有致命缺陷,轨道车他确实做过,但架在天上的滑轨他只造过小型的,无法确定其承重性能。但如果以木为轨尚有几分把握,要是是以陶为原材料……想想就觉得不靠谱。
是以他建议还是使用木材先做铺垫。
因为木轨虽然容易腐坏,但也有个好处就是它替换起来极其容易,而且原材料可随用随取。以木为轨虽然需要打磨,但是如果急着用的话,直接使用口径一握的原木稍加磋磨后也可应付,其所耗工序并不会太久。
更何况,中山国也有一个天然优势不是吗?
对于小国王坦言中山国缺少木料一事,翟忻提出的解决方案就是——去太行山伐木。
这个方案被小国王坚定地驳回了。
在翟忻看来,他对于小国王的坚持完全不能理解。
中山国西边广袤的太行山山林的木材宛如取之不竭一般,要建造深泽港到卢奴县的轨道所用的树木量,不过是太行山脉的九牛一毛罢了。
更何况,他觉得就算轨道腐朽了也可以用废弃的轨道拿去造纸,并不会浪费原材料。没错,这位在中山国游荡期间还摸到了不算秘密的造纸坊啦!
也正是因此,他原来觉得中山王并不会对此建议生出异议,没想到两人居然卡在了第一道关卡上。
翟忻表示,如果使用陶,无论是烧制实验还是捏塑方面都极为麻烦,而且做成轨道形状,陶器如果碎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利用,如此计算下来成本反而更高。
至于人力?
在西汉人看来,人力根本就不需要被计算到成本当中。
于是在这一点上两人产生了分歧。
夏安然完全不同意伐树的想法,尤其是如此大规模伐树。
事实上,如今的中山国和后世城市包围树林的情况并不相同,还是树林包围城市,绿化条件非常好,甚至好得有些过分,民众需要与林争地。
靠近山脉地带那边的农地,当地人甚至都懒得去开垦,无他,林中的树根动不动就捞过界,想要打一口“野食”,毕竟农人静心伺弄的田地比之山林的土可美味多了。
但除却城市的正常扩张,夏安然此前已明令禁止大规模伐树,一方面是为了预防水土流失,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树林是抵抗游牧民族的天然屏障。
当年北宋在长期和游牧拉扯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技巧就是种树。
这是因为马非常不善于在密集的树林之中移动,而且当时的游牧民族也不擅长在树林之中分辨方向。
在没有指南针的时代,能够遮挡住星空的茂盛树林足以困住以观星辨别方向的游牧民族。
只要一片小树林,就能够迫的游牧民族的高速奔袭计划破产。
进入树林后,骑兵们就不得不降下速度来,而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其战斗力削减绝不止三成。
宋军没少借此收人头,甚至在历史上两国交好时候辽国还建议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种植绿化了。
但大宋当时回复也非常简单——咱们大宋种树是和官员晋级挂钩的,植树成绩好的官吏可以晋升一级,为了咱们的官位,您还是见谅咧。
虽然在大战时候,这种树林阻挡效果不算太明显,但是对付急行军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太行山的树……他不敢砍啊。
中山国所在的河北省在后世是一个巨型的地下漏斗,这里的地下水储量常年不足,为了防止地陷,还需要用南水北调调来的水往地底下灌,可见此处生态的脆弱,简直就是在崩盘边缘来回试探。
会造成如此结果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河北被太行山阻挡了西北来的冷空气,在后世雨带南移之后此处降水量骤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是农业大区,灌溉水需求量大,不得不抽地下水保证植物生长。
一想到未来这个地方的生态环境,夏安然就束手束脚,干什么都有罪恶感,更何况太行山承担调节气候的主要责任,如今又是雨带在北边的西汉,降水量非常大。
如果他大规模单边砍伐树木,致使土地保水量下降,再碰上降雨引发泥石流或者山体滑坡可如何是好。
在夏安然的五年计划表里面,种树也在里面占据了一个小方格,还没动手是因为他还没有考虑好种什么树罢了。
但是,这些种种他都不能翟忻明言吶。
面对小国王的固执,翟忻亦是有些头疼,他坦言如果使用陶轨,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所有的经验都有可能派不上用处。
“还需要大量实验才行。”这也意味着大量的实验经费,这在翟忻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话虽这么说,翟忻内心对于能否以陶器替代木料制成轨道也极为好奇,他甚至已经开始回忆陶器的物理特性,并且想着该如何扬长避短了。
而无论是实验的投入,还是铺设轨道的投入,都是一笔极其庞大的数字。在计算工程开销的时候,两个工科男齐齐回到了现实。
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夏安然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尴尬得建议咱们还是先别想那么远,不如先研究一下轨道该烧多长,以及如何固定住陶瓷轨道叭。
翟忻很给新老板面子得点点头,表示您说的对。
一直在旁听的刘彘对于猛然低落下来的气氛十分不解,“阿兄是担心铺设轨道的经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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