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哥,你忙完了?”
“我的东西本来就很少。”闻名抬手,一个相框摆上书架,是他19岁时的警装照。奇怪的是,照片边缘还粗糙地拼接着另外半张,纪然认出,那正是自己。好久之前,被男人毫无素质地从母校戏剧社工作室的墙上撕下来。
闻名满意地摆正这张手工ps的照片,“就当成是,我们两个在最青涩的年纪里的合影吧。你看,咱们笑起来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有夫妻相。”
“你真的特别中二。”
接下来,书架逐渐被闻名的宝贝们占领。乐乐亲手画的好邻居证书;参加幼儿园“母亲节”活动时,满头j-i毛的纪念照;印着傻大黑粗的“怂”的蹦极跳照片;纪然那字体稚嫩的来信……以及,大黄的骨灰。
搬家前,闻名终于给它的墓碑上添了刻字:亲爱的同事大黄,谢谢一路陪伴。
纪然也把他的来信翻出来,“好像忘了告诉你,我弟找到你给我的信了,原来你从小时候开始就这么中二。”
“那叫酷。”
纪然扑哧笑了,“你在最后一封信里说,我在电话里讲的很有道理,我说什么有哲理的话啦?想不起来。”
“你认真想想。”
纪然沉思良久,还是摇头。
闻名唇边浮起一个神秘的微笑,“让我开心,就告诉你。”
“想得美,我一点也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纪然简直好奇得要死。
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什么天资聪颖、口吐莲花的机灵孩子,所有大人都会夸他“可爱”、“好看”,但从没人夸他“聪明”。他急于知道,年幼的自己曾发表过什么一鸣惊人的哲言,可闻名就是不肯透露。
在欧洲度假整整一个月,洪福拼了老命,总是在用蹩脚的英文和各国老太太搭讪,还学了点法语。“蹦猪喝”是问好,不过到了晚上,要说“蹦丝袜喝”。乐乐则天天为她太姥爷的异国黄昏恋而卖萌,小脸生无可恋。
为了套取情报,纪然每天都花样频出地让闻名开心。最极限的那次,是在蜜月第一站的芬兰。玻璃屋酒店中,他们一边缠绵,一边等待极光。
纪然骑在男人身上,仰望玻璃屋顶,清澈的眸中倒映着漫天星斗和璀璨银河。他已经记不清,自己那晚看见的是极光,还是太过兴奋而眼花。他觉得,自己像个哲人,达到了人与自然、宇宙的大和谐。
在伦敦时,恰逢纪然那四年一遇的生日,又欣赏了一次《歌剧魅影》。如果不是被闻名牵到女王剧院门前,他差点就忘了。无以为报,只能玩了命的以身相许。回国后,纪然自认为去参加奥运会的体c,ao项目也完全没问题,然而男人还是守口如瓶,一味地占便宜。
再度回到家中,北方已是春花烂漫。天空,是一种干燥的湛蓝。
5月初的清晨,纪然懒洋洋蹬了几下腿,撑着酸软的腰肢爬起来,看向身旁仍在熟睡的男人。他还是会在深夜惊醒,到阳台默默抽支烟,很快便能再次入眠。
纪然单手将j-i蛋打入碗中,边做早餐边看书——《mba联考英语词汇指南》。“叮”,多士炉弹出温软酥脆的吐司,麦香四溢。
“名哥,起床啦。”纪然用鼻尖在男人冒起一点胡茬的下巴磨蹭,送上软绵绵的唤醒服务,依然延续着蜜月里的甜腻。
随后下到二楼,把赖床的女儿揪起来,给她扎辫子。将她送上校车后,纪然返回家中,见闻名正在玄关处整理仪容。
宽肩撑起笔挺的深蓝警服,白衬衫领尖挺直,一丝不苟地衬着刚毅性/感的下颌角。他反复整理着领带,在镜中对看呆的纪然笑笑,痞气与正气和谐共生。这种独特的气质,非但没有将他割裂,反而化为蓬勃的张力和魅力。
纪然猜,他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得穿常服,所以格外珍惜报到的第一天。
“帅吗?”闻名问。
纪然点头,送他出门。入户花园里,姥爷种的郁金香开了,黄得鲜嫩,在朝阳下招摇。
“其实,我有点紧张。”爱人走出几步,回头笑道。春光倾洒在他肩头和脸侧,熠熠生辉。
“想想晚上吃什么,就不紧张了。”
“还好奇吗?”
“什么?”
“你说了什么富有哲理的话。”
纪然故作矜持,无所谓地耸肩,心里升起期待。
“当时,我在电话里说,我好烦恼,因为感觉世界上没人需要我。”他轻轻整理领带,弯起唇角,“你说,石头哥哥,你可以去当警察呀?人人都需要警察的。我一想,有道理啊。”
爱人的脸上,舒展出一个弧度更大的笑。
纪然呆立在门旁,回忆起几年前的初春,自己和他成为邻居那天。烟雾缭绕在野蛮而危险的眉目间,他像老熟人一样,对自己说“嗨”。
他的脚边蹲着一只……对了,也许可以再添一位家庭成员。等他下班回来,就开始商量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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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内有万字感慨,不过还是少说几句哈哈。最想表达的,已经借老胡的口说了:纪然过着最平凡的生活,闻名过着最不凡的生活,他们都是各自世界里的勇者。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其实是同一种人——不会轻易被世界改变的人。这是略带凛冽感的童话,是理想主义者的赞歌,若说有什么能够摆布他们,也只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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