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罪立刻给方来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
萧也的心理医生,元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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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此时医院走廊里寂静无声,萧也病房的床上空无一人。
另一头,萧也靠在副驾驶,目光定格在漆黑一片的车窗上,仿佛那里藏着一个没有尽头的地方。他的脸倒映在玻璃上,冷淡是他唯一神情。
萧也突然开口:“为什么是今天?”
元殊专心开着车,淡然道:“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萧也问:“你要走了?”
“嗯”
“想好了要去哪里?”
元殊半开玩笑道:“不会是天堂。”
“这世上有天堂吗?”
元殊斩钉截铁道:“有”
片刻,他又重复了一遍。“有的”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一条公路边,公路一侧靠海,虽然有路灯,仍看不清海面。潮水未涨,依稀可闻的海浪一遍又一遍的拍打在海边的礁石上,粉身碎骨,最终化作泡沫。
元殊从车的后备箱里翻出一个手电筒,提着简易帐篷,两人并肩朝海边走。
海风冰凉,隐匿着浓浓的汹涌味儿,似乎要把人拽入着漫无边际的危险之中。两人坐在帐篷里,等待日出。
萧也记得,有个人曾允诺过他,要带他来海边看日出。也是此人,冷漠的对他说过:
从此,死也不相见!
同一张嘴,对他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也吐过最恶毒的语言。
二人各怀心事,相默无言。
照明灯发出的微暗灯束与海面上无边无际的漆黑形成对比,一明一暗,这样强烈的反差中,黑暗明显更胜一筹。元殊抬手将眼镜摘下……
他要看清这片黑暗。
对他而言,黑暗是隔绝人性丑陋的屏障,是被枪林弹雨围攻下的铠甲,是他难以逃离现实从而伪装的保护色。
黑暗,是伪善者的地狱,却是他这个催弱者的天堂。
“能不能不走?”
元殊平静的看着前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不走的理由是什么?”
萧也不答反问:“为什么要走?”
元殊再次沉默了。他知道,萧也所理解的“走”与他所说的“走”完全是不同的意思。
元殊转开话题,“小也,你背上的疤痕,我帮你做手术祛除,好不好?”
“不用了”
元殊转目看向他,“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讨厌那个疤痕吗?”
萧也道:“我记得在我十二岁那年,也就是我们初次见面那一年。那时我很讨厌那块疤,在我眼里它就是丑陋与恶心的结合。他们长在我背后,我感觉每天背着它们,自卑又惊恐,我就是一个怪物。”
“直到那天,不小心让你看到了我的疤。你看到它的眼神和别人完全不一样,你还说…那是天使被上帝折断翅膀后留下的伤痕。可我依旧觉得它丑陋异常,我不要这样的伤痕。你却说,这是独一无二的…我就相信了。”
萧也继续道:“小时候,我发现我与周围孩子不一样。爸妈说我生病了。他们带我去看不同的医生,那些医生和爸妈说着相似的对话…” “他们都认为我生病了,渐渐的,我也觉得我生病了。我害怕任何人看我的目光,直到爸妈看我的眼神也和他们一样了。我也彻彻底底变成了异类,不想与任何人交流的怪物。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将我带到你那里,你每天都会对我说着各种各样奇怪的话,你说…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所以,元殊你别走。”
元殊心底一阵抽搐,风刀割入眼眶中,叫人眼底一阵干涩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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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来电话打来之前,刑罪已经安耐不住在网上大肆搜索有关元亓的任何资料
元亓,三十岁,父亲元丙华以及母亲徐晴烽曾是医学界享有盛誉的风云人物。而作为儿子,元亓完全继承父母优秀的医学基因,高中时期因发表过一篇医学学术论文而获得国外多所医学院校的关注。随后,元亓十八岁就考进国外一所著名医学院,出色的成绩让他再次崭露头角。毕业后,元亓则是选择了留在美国工作。
元亓的人生,由柔光灯照耀的美好未来,看似才刚刚开始。然而在霍普金斯医院实习的第一年,元亓却被传出,是造成一起病患死亡的医疗事故的主刀医生。这起事故之后,元亓销声匿迹。而在对元亓资料介绍中,亲缘关系一栏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哥哥。
刑罪专注之际,方来的电话打来了。
“头儿,在说元殊身份之前。有件事要先告诉你。是刚才你让我调查元殊时,无意间收获的重大线索。”
刑罪竖起耳朵,方来很少用强调性很强的词。例如:“重大”
方来道:“宋心晟那栋别墅的前房主叫徐泽琛,徐泽琛曾是一名医学怪才,前几年在医学界很有名。不过…这个徐泽琛已经死了。头儿,你还记得去年宕城‘许北314省道’那起特大交通事故吗?”
“许北314省道”的那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刑罪当然记忆犹新。当时有个大货车装运输一匹化工品,结果司机疲劳驾驶,车子失控连撞5辆车后被公路边的护栏挡下,最终导致化工品泄露爆炸,殃及十几辆路过的车辆。而这场悲剧仅发生在短短的一分半钟,死亡人数22人,重伤7人。有三名重伤患者,事后抢救还是成了植物人,仍旧躺在医院icu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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