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一下子慌了,抬手就要往他的脸上擦,可是又不小心牵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好抓住云锦书的手说,“我没想让你感激我,真的,是我不应该骗你,你别这样。”
云锦书狠狠地擦掉脸上的眼泪,睁着通红的眼睛,咬着嘴唇半天才说出话来,“刚才我去看芸豆,他一看见我就抓住我的手呜呜的哭,好像我要把他扔掉一样……他才这么小,我怎么就糊涂的把他扔在家里,我……”
他说到后面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嘴唇不停地颤抖,手指紧紧地攥着,像是要勒出血来。
韩江强撑起身子,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把他揽在了怀里,云锦书后背猛然一僵,本能似的要推开他,韩江却紧紧地的箍住他不松手,即使扯开了伤口,又流出了鲜血,他也没有退却。
“锦书,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你毕竟是一个人,不可能什么事都做的面面俱到。”
韩江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温和,紧紧地抱着云锦书,虽然用不上什么力气,可是态度却十分决绝,他无意识的拍着他的肩膀,云锦书的眼泪砸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温度一下子仿佛一下烙在了他的心上。
云锦书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时光,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真相,还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最后却摔的如此凄惨。
他以为韩江是个不折不扣贪生怕死的小人,自己只是看错了他七年,而重来一次,他为什么突然一反常态,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孩子?
是舐犊情深吗?别开玩笑了,这辈子他也不打算把芸豆的身份告诉他。
可如果不是这个理由,那还能是动了恻隐之心?
云锦书苦笑一声,上辈子的韩江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送死,怎么会为了个随手就能捏死的孩子心软?
心里千回百转,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前世的韩江,还是眼前的韩江,曾经那些冷酷如刀锋的话与此时此刻他脸上温情柔软的表情,混乱的纠结在一起,让云锦书头晕目眩,几乎快要窒息。
“咔嚓”
房门在这一刻被推开了,云锦书突然被人拉回现实,如芒在背一般抬手推开韩江站了起来。
尽管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可走进来的医生还是看到了刚才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下意识的低咳几声,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进来,韩江抬头看了一眼,勾起嘴角笑着打了声招呼,“孙伯伯。”
姓孙的大夫点了点头,慈祥的脸上透着点玩味,他挑着眉毛看了云锦书一眼,回过头来对韩江说,“抱歉,我有敲过门,可惜没人回应,江子,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韩江低低的抿着嘴笑了,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刚谈完事情。”
云锦书此时心乱如麻,看见两人如此熟稔的样子,更加的呆不下去,他随便找了理由离开了,临出门前看了韩江一眼,那声到嘴边的“谢谢”死活说不出口,冷硬的又咽进了肚子里。
孙医生盯着云锦书离开的背影,笑着转过头来说,“这是那个演《树犹如此》的明星吧?你刚认识的?我说江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
韩江揉了揉眉毛,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他已经让我收心了,以后就他了。”
“切,我从小看你长大,你个死小子鬼肚子里打什么注意我能不知道?”孙医生明显不信,摇着头叹了口气,“我这话也就骗骗别人,骗我可没门,你原来告诉我你不喜欢女人,我信了,可你小子真要是不碰女人,怎么就弄出个私生子出来?”
韩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等一下,什么叫私生子?孙伯伯你别开玩笑了,我根本就不可能跟女人在一起。”
孙医生甩他个白眼,明显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从随身带的夹子里拿出一张报告摆在韩江面前,“你就装吧,报告在这里摆着,你别告诉我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儿。”
韩江一头雾水,拿起报告随便扫了一眼,也看不懂上面的医学术语,“到底什么意思?”
孙医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记得小时候,你来找我查体的时候我告诉你的话吗?你是挺少见的r血,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整个s市估计也找不到几个像你们韩家这么特殊的血型了。”
韩江点点头,还是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这些我记得,我的血型跟私生子有什么关系?”
“你那天救的那个小孩就是这种血型。”孙医生一阵见血,拍着他的肩膀说,“说来你堂堂韩家大少爷,能这么拼命地去救一个小孩,说你俩没啥关系我才不信呢。”
韩江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半天才哭笑不得的说,“我说孙伯伯啊,你快别开玩笑了,那个孩子是我朋友从国外领养的,跟我一丁点关系也没有,您说您这么大岁数了是不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连私生子都给我扯出来了。”
孙医生抬手又拍了他一下,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死小子,谁给你开玩笑!你说的这孩子的身世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就算你说的是真话,这孩子真的跟你一丁点关系也没有,那你就不觉得这事儿也太巧合了点吗?你随便救一个孩子就是r血,好家伙,那你也不用开公司了,这手气直接可以去买彩票了。”
韩江被噎住了,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的确,如果孙医生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件事情的确是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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