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东西,以为戴着口罩我就认不出她了?】
【那……她不是未成年吗?也能参加这种活动?】
【她没告诉我爸妈,找我小姨妈签的字。】
周自横:“……”
小姨妈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周自横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一夜无梦,醒来一睁眼就是中午。
他给自己煮了碗面,收拾了屋子后窝在沙发里找关教授在知名期刊上发过的文章,下学期可能就要开始做实验了,先熟悉一下课题。
本以为这个寒假会平淡无奇又悠然自得的度过,谁知道一个电话就这么打进来——
张玉芳打来的。
周自横一接通就听见钱若土的咆哮声:“不装了,我摊牌了!!!”
周自横:“……”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张玉芳声音焦急:“小横,你有时间吗?快过来一趟吧……这孩子……这孩子……”
周自横挂了电话,直到赶到钱若土家才知道,对方是真摊牌了。
事情经过是这样:钱若土昨晚上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借着这股劲儿他终于朝一直逼着自己考研的钱国发火了,说他一直都讨厌物理,不想学,不想考研,他想学摄影。
“考什么考!我昨晚说什么今天就还是什么!我讨厌物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物理!!!”
钱家的门虚掩着,周自横刚到门口就听见这句话,心想着不好,按钱国的脾气必然一顿暴打!
而钱若土这几句话显然就是找抽呢!
周自横迅速跟张玉芳站在了同一阵营,拦住正动手抽人的钱国。
钱国脸红脖子粗,把教育学生那大嗓门都拿出来了:“你他妈在这跟我拧!我赚钱给你念书容易吗?你的电脑,手机,小时候补课的费用,哪样不需要花钱?我多少年没抽过烟了,你妈多久没买过新衣服了?不都是为了把钱省给你!!!”
“谁要你省了,你想抽烟就抽烟,想买衣服就买衣服!”钱若土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件,整个眼圈都是红的,估计这几个从昨晚就这么开始吵了。
“混账东西!”钱国听着自己儿子这混蛋话,马上就要找皮鞋抽他,可惜气的浑身发抖,又被周自横和张玉芳拦住了。
“又是打!从小到大一不合你心意就打!你打啊!打死我算了,正好不用考研了!”平时都不敢跟他爸大声说话的钱若土这回跟换了个人似的,扯着嗓子吼,“我就站在这儿了!我要躲一下我就是孙子!你打啊!打死我!”
周自横:“……”
这他妈不是叛逆,而是被下蛊了吧!
张玉芳边拦着钱国边抹眼泪:“老钱,你先消消气!他不懂事啊!他别打他了,从小到大你都打多少回了,能打好的话早就打好了……小横,你先带他回房间。”
周自横二话不说,拎起钱若土胳膊把他塞回了房间,隔着道门,父子俩先冷静下来,平复心情之后再谈,按刚才的情况只能越演越烈,闹得关系僵硬。
不得不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钱若土吼完那几嗓子后浑身开始颤抖,只能瘫在床上,红着眼前,带着鼻音问:“有烟吗?”
周自横:“想死吗?”
又问:“你抽烟?”
钱若土之前不抽烟,但不知道上了大学有没有学。
钱若土把头蒙在被子里,上面还有股太阳的味道,估计是张玉芳知道他寒假要回来提前晒的:“不抽,但现在想抽,心里烦。”
周自横也没烟,问他:“心里烦就解决问题,抽烟只会更烦。”
钱若土从床上一下子弹起来,声音拔高:“我也想解决问题,你看他那样,像是要跟我解决问题的样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不按他的路走,不称他的心意,他就给你拧回来。”
钱国是中学老师,古板固执,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的全部理想和抱负加在钱若土身上,钱若土虽然嘴上不说,但早就压得喘不上气了。
周自横:“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可,怎么就突然吵起来了?”
钱若土没正面回答问题,顿了一会儿反而问:“你和季慵在一起了吧。”
周自横怔住,没说话。
钱若土看他惊讶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支持你。”
周自横顿了一会儿就承认了:“是的,在一起了,我和他。”
钱若土:“昨晚就看出来了,你那眼神我一看就能明白,这么多年了。”
周自横:“本想晚一点再告诉你,被你先看出来了。不过……这跟你现在吵架这事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就是太烦了,加上喝了点酒。”钱若土使劲拽着头发,“太烦了,感觉要窒息了。”
周自横拍开他的手:“轻点,现在多少人脱发,你珍惜点。”
钱若土苦笑:“我刚是不是特牛逼?”
“是,吓得我以为你被下蛊了。”
“我现在后悔了。”
“……”
“我觉得我可能出了这道门就会被我爸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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