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之前,胥黎对梅长苏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救了你,代价是你必须被囚禁在龙气最盛的皇宫十四年,没有其他选择,你会不会恨我救了你?后来我告诉你,吃了这粒药丸,忘掉前尘往事,做一个普通人,你会不会后悔我给你选的这条路?我看不得你违背本心活得如此劳累的样子,我向来不信命运,法则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打破的。我把解药扔了,我撑不了多久,梅长苏,你无路可选。
大梁元祐二十一年,武靖帝萧景琰退位,太子萧庭生登基,改年号为大成。
新任陛下问史官,“先生的意思是,将父皇与他的情谊全部隐去,一字不提?”
史官回道:“是。先皇励j-i,ng图治功绩累累,却是后宫虚设,全然隐去,徒留后世猜测。”
新任陛下道:“先生还是太过谨慎了些,爱卿不妨记载史册,就说……武靖帝与此生唯一的爱人苏先生相守不离,情深一生,后双双归隐,杳无踪迹。”
某年某月某日,江左盟,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黎纲一路追着往里面走的蔺晨,道:“蔺大阁主,宗主还没起呢,您在大厅等上片刻好吗?您不是不知道宗主的脾气,万一宗主发火了,我可是第一个遭殃的。”
蔺晨被他拦得恼火,直接轻功一路飞过去,今日飞流不在,蔺晨畅通无阻,直接进了内院,来到梅长苏房前。
蔺晨站定,看着眼前的熟人,退隐的太上皇萧景琰。
蔺晨啧了一声,挑眉道:“太上皇这是被赶出房间了?”
萧景琰神色不变,模样端正自持,还未说话,房门就被打开了,梅长苏一脸不满,皱眉道:“太吵了,都给我滚出去。”说罢就要关门,萧景琰却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极快地闪身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蔺晨简直要被萧景琰这迅速流畅的动作给惊呆了,转头对黎纲说:“这是很有经验?”
黎纲捂脸难以直视。
半晌后,坐在房顶晒太阳的蔺晨看到再度被赶出来的萧景琰,默默地安慰自己,不在此时招惹梅长苏是最明智的选择。
过了半个时辰,蔺晨被请到了大厅,梅长苏靠在软软的垫子上,悠闲地吃着葡萄。
蔺晨嫌弃地看着他:“你看看你这副颓废的样子,四肢不勤,躺软榻上躺一天,晒着太阳很舒服是吗?”
梅长苏指了指自己,道:“胸无大志,懒散闲人一个,此生已经无所求。”
蔺晨:“……”
蔺晨看了眼萧景琰,对方正在给梅长苏把葡萄皮剥了,蔺晨说:“我看你就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你知道吗?”
梅长苏点点头,道:“哦,景琰喜欢,我也没办法。”
蔺晨看着他,神色复杂,不知是该同情他还是该打他。
梅长苏道:“今晚留下来吧,请你吃饭。”
蔺晨道:“你们两个,是真的放下了吗?”
梅长苏皱眉:“放下什么了?”
蔺晨道:“无论大梁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管了?”
萧景琰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庭生可以的。”
蔺晨道:“还挺有自信的,看来你们这几年格局布得极好。我这儿刚好有个情报,突然想来告诉你们,你们听不听?”
梅长苏道:“你想过来显摆,若是不听,岂不是扫你的兴致?”
蔺晨憋了一口气在胸口,道:“北燕亡了。”
梅长苏微顿,道:“北狄的动作还真是快。还有呢?”
蔺晨看他一点都没吃惊的样子,郁闷道:“你怎么知道还有?”
梅长苏继续吃葡萄,没回答他。
蔺晨道:“北狄大举进攻东海,东海告急,撑不了三天。”
梅长苏道:“东海会最先向大梁求助,而大渝和南楚会结盟,大梁腹背受敌,这是最差的结果。但是,南楚与大渝这两年战事不断,想要和解恐怕没那么容易,东海虽小却易守难攻,北狄想要打下来,付出的代价必定惨重。”
蔺晨道:“你和萧景琰早就猜到了会这样?”
梅长苏点点头,“推演而已。天下大势,不可能永远是现在这样多国割据平衡的状态,总会有一刻打破这种平衡。”
蔺晨道:“还有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北狄那位中年皇帝昨夜驾崩了?”
梅长苏怔住,手里的葡萄都滚落了。
蔺晨叹气道:“如果不是北狄皇室突然动手剿杀琅琊阁人,我都没有发现,我爹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梅长苏道:“你是说……”
蔺晨道:“琅琊阁,是为了制衡诸国天下平衡而存在的。如今北狄还没有放出风声,而私下里却在各处追杀琅琊阁人。”
梅长苏道:“这件事,你事先也不知道?”
蔺晨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道:“我看我那爹是一点都没有让我知道的意思。如今北狄追杀得太猛,我让那里的弟兄都跑到大梁来了,两位,看在多年的交情上,让我们避个难行不?”
自从梅长苏回了阆州,阆州治安好了很多。当然,其中有很大原因是大梁太上皇也在这里。
每年的七夕和元宵,是最热闹的时候。
萧景琰来阆州第一年的元宵,在城里最大的镜泊湖上空放了千盏孔明灯,几乎照亮了整个阆州城。这位早年放逐边关、中年劳心劳力当皇帝的太上皇终于露出了自己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的中二本x_i,ng。
人多的时候,萧景琰和梅长苏才不会担心有人认出他们,放心地出门逛街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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