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时握着乘意的手腕慢悠悠的往回走,穿过华灯,穿过石桥,穿过酒气四溢的商铺,穿过锣鼓喧天的闹市,一不小心被乘意带着落到了烟火缭绕的人间。
“微生,你们中央王朝的节日可真热闹,我们走,去那边看看。”乘意反手扣上了微生的手腕,开始了新的历程,从两串晶莹剔透的糖人开始,到一场百转千回的戏曲结束。
乘意喝的酒不见清醒,反而有愈来愈放肆的势头,好在众人都放肆,微生也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地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市上,顺其自然地吃着五花八门的小食,顺其自然地听着爱恨纠缠的曲子,顺其自然地跟着乘意的步调,走过这他远观过无数次却从未涉足的领域。
而从皇宫跟过来的臭虫早被等在宫门外的平羌和夷歌一手一个捏碎了。
“微生,你是不是累了,累了我们回家吧。”乘意断断续续地说着酒话,而那只握着微生时的手越来越滚烫了。
“是,我们回家吧,我累了。”微生时知晓是乘意累了,喝了酒的身体本就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微生,你高兴吗?今天高兴吗?”乘意拿起那只手到眼前摇了摇,双眼迷离,泛着笑意。
“很高兴,难得高兴。”后劲太大,乘意醉了,说得尽是酒话,可微生清醒着,对着醉鬼乘意说得都是大实话。
街上的人,一点也不见减少,时辰已经快到午夜,这样的夜不归宿,彻夜狂欢,真是盛世太平,还是粉饰太平?
此时河道两边的商贩纷纷撤掉了琳琅小物,搁在角落里的烟花都搬上了台面,大肆吆喝售卖,乘意见了也不提什么要走的话了,众人纷纷争抢,乘意也唯恐抢不到,随着人流散入了各个烟花摊子,又很快的抽身出来。
“走,我们去桥上放,占据有利地形。”乘意拉着微生的手,在徐晃的人群间奔走,在凌厉的晚风中奔走,长发落在微生时的脸上,刺得生疼,微生并不在意,他看到的只是身前恣意奔跑,引领着他的少年,还有河道里他们携手并行,波光粼粼的身影。
“还好我们跑得快,要不然我们就得和他们一块挤在河边了。”乘意跑到长桥中央,宣誓主权似的一左一右重重的搁下烟花,面颊上因酒意升起的红晕被冷风吹了干净,而微生时却因为一路奔走,面颊生霞,气息不稳,“河边有什么不好?”因为烟花燃放的需要,人们并不会挤在一团,只会沿河道一路散开,有些人需要走的远些罢了。
“唉,你一个建筑师,最佳观景台你都看不出来吗?”的确,站在桥上看两岸的烟花,是再好不过的风光了。
乘意蹲下下,拆装,里面掉落出一个小木瓶,里面小小的卷着一张白纸。
“这是什么?”微生捡起来问道。
“啊~这个啊,估计是写心愿的,怪不得他们抢到烟花还不走。”乘意声音越来越小,现在的情况他可没办法搞到笔墨。
“这有什么关系,心中有愿就可以了。”微生时不以为意,打开另一个烟花。
“这怎么行,万一神仙看到了,还以为你这一生极尽顺遂,别无所求,然后还给你降下灾祸。不行不行,让我想想。”乘意对神仙鬼怪的想法揣摩的倒是贴切。
“一定要写,就蘸着河水吧,水分蒸发后,也会留下字迹。”微生时道。
“聪明还是你聪明,乘意一介莽夫,佩服佩服。”乘意夸张的鼓掌致敬。他们默契的没有询问,各自书写各自的理想人生。
夜晚,橙黄的纸灯拴在长河两岸,万家灯火被劈成两半,各自辉煌,凉风落成古钟上的清露,细细密密,一声悠远绵长的钟声响起,抖落一身露珠,也抖落夜空中连绵不绝的万点星河,像个将军一声令下,河上的烟火就以赴死的气势轰然点燃那片黑暗,烧的盛大热烈,无怨无悔,又在那片黑暗中身死陨落,无迹可寻。
☆、人走烟花凉
微生时和乘意站在桥中央,黑色瞳孔中灿烂的火光挤走了所有的暗黑,萦绕在耳边的使命也被喧天的声响炸得粉碎。这一刻,两岸以及前后一公里的长桥上,蓄势已久的烟火,将二人严严实实的包裹,入目除了肆意的火光,陌生,y-in诡,恶意什么都没有,善意,真诚,圆满也没有,空荡荡的。
即使烟火陆续冷了下来,这种空洞感仍然活跃着,让人思想全无,见到什么就是什么,见花是花,见水是水,见眼前人是心上人。再也不会见到草是毒物,见到山是埋伏,见到眼前人是局外人。
烟火尽了,此时站在桥上就是灾难,铺天盖地的是木屑和□□渣滓,或许还有没被炸得粉碎的小木瓶,像龙卷风过境,留下一地残余或希冀。
“不好意思,看来的确不是一个好地方。”乘意伸手堪堪挡住微生时的头顶,虽然并无作用。两岸的烟火本就向河心燃放,人们也撤离出安全距离,周围有经验的早就撑起了伞,那噼里啪啦砸在伞上的声音入耳动人。
这次微生时却一点也不介意,满身的□□味,却没有一□□脾气,“听说这样才算圆满,愿望更容易实现。走吧。”这次乘意拉着的手,走过一个个空壳,走过同样幸福的人们,走向回程。
马车里的热气,让人闷得有点短气,乘意就在这混混沌沌的空气中睡晕过去,怎么也叫不醒了,然后顺理成章的躺在微府的客房中。
微生清洗一新后,端坐在乘意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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