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有之,的确是事务缠身,也有之。
北方干旱以致饥荒,南方又出了水患,温庭远提出的赋税新政也需要多加打磨与准备,才能在朝堂上正式提出……
这桩桩件件,哪个不需要他费心劳力?
还有皇宫里的那位……
封大摄政王血洗了半个瑞阳宫,杀尽了被牵扯入其中的宫人与知情者,却唯独最该死的那个人,他动不得。
也舍不得。
唯有将人半软禁在瑞阳宫中,把镇南王府早就埋在皇宫中的探子派到他身边,盯着、看着、以好心劝说之名管着……
封晏舟才能放下了半颗被系在那少皇帝身上的心,除了每日早朝时的傀儡戏外,再不去看那人,也不许旁人去触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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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封大摄政王能管天管地,却管不住,他那个半是女儿半是妹妹,从小宠到大的小侄女。
封黛鸢一眼就喜欢上了楚怀瑾,这封晏舟是知道的。
可他以为那不过是她一时心动,等冷静下来,便该清醒了。
却没想到,楚怀瑾之于鸢儿,就如同他之于楚怀瑾,是不知哪一世欠下的债,今生注定要为此发疯着魔。
于是,在他们封家上下都想要为这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姑奶奶”,觅个人世间最好的夫婿的时候,她却在他面前收了平日里的嬉笑,恭恭敬敬地跪下。
“叔父,鸢儿只想嫁陛下。”封黛鸢跪在书房的窗边,那一片月光中,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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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惊愕了刹那,又沉默了许久,才放缓了声音劝道:“自古以来,后宫就是人吃人的腌臜地方,鸢儿就算是做了皇后,也未必能得几日开心。咱们封家也不需要依附着他们楚家的血脉,来博将来的基业,鸢儿何必要去趟那一滩浑水?”
“倒是鸢儿觉得温四公子,如何?他之前随叔父去咱们南郡的时候,你不是总去缠着他吗?”封晏舟说着,便伸手要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虽然他现在还声名不显,但日后必是要留名青史的肱骨之臣,长得一表人才,性子又好,我还听说他决意不会纳妾……”
他的话还未说完,封黛鸢就扬声打断了他:“温柏深再好,我喜欢的也不是他!”
封黛鸢躲开了封晏舟伸过来的手,跪着不肯起身,只抬头看向面前这个素来任她予取予求的长辈。
她的满心满眼都是恳求,“鸢儿自从入京时见到了陛下,心中就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若是陛下他已有所爱,那也就算了,可他既然一直孑然一身,那除了鸢儿,天下还有谁人更配做他的中宫之主?!”
面对着这样的小侄女,封晏舟收回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她,半响后才憋出了一句:“陛下他……的确是心有所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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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摄政王说的是实话,可他家的小姑奶奶却根本不肯信,“他若是已心有所属,那为何不将人召入宫中,以致至今都是后宫空虚?!”
封晏舟当然知道答案,可他又如何能跟面前的少女明说,只能含糊着应对道:“那人……不合规矩的。”
封黛鸢一愣,“莫非陛下他喜欢上的,是个已经嫁了人的?”
“不是。”被年少的皇帝喜欢上的已经娶了人的摄政王摇了摇头,只盼着赶紧结束这话题。
然而,封黛鸢还没得到答案,怎么肯罢休,“那就是个寡妇?要不,是个尼姑?总不会……不是个良家子吧?!可陛下生得如此美貌,怎会去那秦楼楚……”
封晏舟见她这是越猜越没了边,干咳了几声,严肃地说道:“无论那人是怎样的不合规矩,他也是陛下放在心上的人。鸢儿还是莫要再提入宫的事了。”
“可是,无论这人到底有没有,又是谁,左右陛下也娶不了她不是吗?”封黛鸢却是扬眉一笑,“陛下他身为一国之君,早晚都要充盈后宫,那他为何不能娶鸢儿呢?!”
封晏舟被这样步步紧逼着,一时间觉得心烦意乱,恨不得要呵斥对方闭嘴。
可他身后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却犹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别人想嫁陛下,只怕看中的都是地位与权势,而我要的,却单单是陛下的人。日子久了,我总能把他的心给捂热乎的。而且,不是鸢儿自吹,数遍整个京中未婚的女郎里,也没几个比我更好看的!”
封黛鸢毛遂自荐了半天,忽然情绪又有些低沉了下去:“唔,不过,却都比不过陛下他自己,那般国色天香……”
封大姑娘正沮丧着,忽然发现她的叔父不知从何时转回了身来,正以一种她看不懂的莫测神色蹙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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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觉得他这个侄女讲了一晚上的混账话,把他烦得头痛都要犯了,可她最后的几句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人说外甥多像舅、侄女多似姑,然而鸢儿却是与他这个小叔有六七分神似,只是更多了些女子的柔媚。
再加上鸢儿又是女儿身,又是一片赤诚真心,等日子久了,想来宫中的那人也该忘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移情到鸢儿身上,重回y-in阳调和的正道。
再加上这二人又都是不贪求权势的人,纵使日后他们从一对帝后变为了公主与驸马,也定能照旧和美地过日子。
如此看来,他的槐花仙与他这位小侄女,倒也是一对极为般配的小儿女。
封大摄政王分明已在心中把这利弊掂量得清楚,也的确觉得将封黛鸢嫁与楚怀瑾该能算是件美事,然而他沉默了许久,将跪在月光下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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