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谬嘴唇动了动, 眸子闪烁了一下:“对不起。”
“……”
江莱看着岑谬离开过两次, 一次是十年前,一次是现在。
都是在肃穆的冬天,大风刮在人脸上, 像刀子一样生疼。
岑谬除了一张卡什么都没拿走,就跟十年前差不多,像是出门买个东西而已,晚点就会回来。江莱也愿意相信她会回来。
江莱好像做不到蛮横而霸道地强迫别人,她性格太温吞,只能一次次地眼睁睁目睹岑谬离开。不然也不至于让愧疚延续十年,变成另一种束缚。
她本身就在牢笼里,一座牢笼和两座牢笼,对于她来说好像没什么区别,都让她止步于过去。
内心越发封闭,如今雪上加霜,难以再打开。
她的优点和缺点都那么明显,如果她当班主任都会是那种连倒数第一都不会轻易放弃的老师,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可温和也让她很难闪闪发光,明明可以成为一个光芒万丈的人,却把锋芒都磨钝了藏起来。
岑谬离开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白茫茫雪地里的一个小点。没有回头看过。
江莱觉得浑身无力,头也很晕。等再也看不到岑谬,她幡然醒悟似的想,也许越想面面俱到的,越想处处周到,越是留不住的。
江莱朝着岑谬的方向大步跑了过去,一直跑啊跑,跑得满身的衣服都被雪水沾s-hi,跑得鼻子和脸颊被冻得通红,也没追上岑谬的身影。
江莱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跳得过快,快得像是心脏要蹦出胸腔。
已经晚了,她错过了岑谬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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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航今天一到医院就感到不太对劲,他的两个同事都不太对劲,一个恹恹的,一个奄奄的。
李航先不管恹恹的沈俞涵,问江莱说:“江医生,你看脸色不大好啊,是哪儿不舒服吗?”
江莱取下温度计查看了一下,说道:“果然是发烧了。”
沈俞涵听江莱这么说,顿时从烦闷的心情中脱离出来,拿过江莱手里的温度计。
“天啊,烧到了四十度,我去给你开点退烧药吧,要我帮你打电话叫岑谬来吗?”
江莱抿了抿嘴:“别……别叫她。”
沈俞涵:“你发高烧,还是有个人来照顾你比较好。”
江莱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她跟我分手了。”
沈俞涵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眉头皱得老高:“她还真是会挑时候,早不分,晚不分,你生病了才……”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在揭江莱伤疤,于是赶紧柔声安慰道,“学姐,你别太难过。”
江莱嗯了一声,没有力气再说话。
沈俞涵又说:“今天我陪你吧。”
江莱人不太舒服,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了,但还是回道:“谢谢你,小沈。”
沈俞涵摆摆手:“都是朋友,谢我干啥?”
沈俞涵性格毛躁又直率,在知道岑谬跟江莱分手后,值班室就充斥着“大渣女”“没良心”“狼心狗肺”等等对岑谬的指责。
江莱刚开始还会迷迷糊糊帮岑谬说两句“不是这样的”,后来实在抵挡不过沈俞涵旺盛的j-i,ng力,就随她去了。
江莱高烧到四十度,暂时住在医院输液,沈俞涵就陪她在医院待到晚上。
手机铃声响了,江莱以为是自己的,她还期望岑谬能打电话给她,连忙去看手机,却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是沈俞涵的。
沈俞涵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f来电”。
f……江莱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谁。
沈俞涵从病房外进来,看见手机响了,赶紧拿着手机去了病房外,躲躲闪闪的。
江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f就是傅岐芝,她们这对冤家又联系上了。
江莱垂头看着自己的安静的手机,试着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数十上百次,江莱得到的都是这个回应,她索性关掉了手机。
沈俞涵来到没有人的地方,才不紧不慢地接通了电话,凶巴巴地问:“干嘛?”
也就傅岐芝能从这凶巴巴的两个字里抿出点甜腻。关键不在于沈俞涵接电话说了什么,而在于沈俞涵接她电话了。
“想你了。”
高高在上的傅大小姐如今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在得到沈俞涵的应允后,撒娇信手拈来。
沈俞涵看了眼来电显示,确定是傅岐芝无误。
“你发什么疯?”
傅岐芝见撒娇失败,果断变回了过去那个高贵冷艳的语气:“就是问问沈医生今晚有没有时间解决一下你炮.友的生理需求。”
她说得理直气壮且相当直白,沈俞涵脸红耳赤之际赶紧捏住了手机的声筒,生怕被人听见她俩的对话。
“今天没空,我学姐生病了,我得留医院照顾她。”
傅岐芝:“江莱?岑总不陪她吗?你去凑什么热闹?”
沈俞涵呵呵了一声:“岑谬跟我学姐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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