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目光注视着她,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别洗了,跟我来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只剩江莱和岑谬两人。
江莱的秀眉拢起,清明的双眸似乎要将人看透,她想让岑谬说实话,但又舍不得逼迫岑谬,最后只抿了抿嘴唇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在。”
岑谬想哭,她很感激江莱,每次她惊慌失措,江莱都会镇静地告诉她:她会在。岑谬认识的人里,恐怕没有谁能比江莱更可靠。
可无论如何,岑谬都怕,怕江莱就像程庆红一样有原则,在知道她内心的暴戾和丑恶之后,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
她想做光明、正直的人,和江莱一样。江莱是她的旗帜和灯塔,可大海翻腾汹涌,让她的旗帜沉沦,灯塔迷失。她快找不到路了,内心同永夜一般黑暗。
岑谬在五六岁时做过许许多多个噩梦,连续不断的噩梦。梦见她为了保护妈妈去和庞大的怪兽做斗争,梦见怪兽吃掉了所有的人,梦见她手里拿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梦见她用一把尖刀刺死了岑玉贵……
这些梦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过,那些后来她遇到的温暖的人,奶奶,江家姐妹,包括傅国盛,就像阳光,一点点地洗涤了y-in暗。直到y-in暗再次被翻出来,让她童年时期就刻进骨子里的暴戾无处遁形。
性格到底是由童年的因素还是成年后的因素决定的岑谬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和曾经斗争太久,以为走出来了,回头时却惊慌的发现,那只怪物还在身后。
赶不走的。
姓齐的那个变态一直在提醒她这件事。
一个人的j-i,ng神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强大。岑谬挺过了家暴,不过是咬咬牙,拼着一口不服输的气。如今岑谬可笑地发现,她能挺过来那些,无非是因为她并不在意,她不在意什么家庭,不在意什么父爱,离家出走反而顺从本心,脱离了魔窟。她也不在意多吃些苦,工作拼命是为了报答知遇之恩,因此一路走来才顺风顺水。而当在意的东西受到威胁,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姓秦的心理画师说得对,她是狼,本性与齐海别无二致。她无需凝视深渊,自己便是深渊。
绝不能让江莱发现。
无畏无惧的岑谬在这时选择了退步。
江莱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股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岑谬努力地感受着这丝温暖,像吸血鬼渴望鲜血般渴望这温暖。
终于,躁动平息,怪物退缩在角落。岑谬深呼吸了一下,似是缓了过来,她稍稍地用力,紧紧拉着她手的江莱便踉跄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江莱,你只要记着一件事就好。”
江莱差点没站稳,还未责怪岑谬的冒失,听见她这么正经地说话,心头一软,问道:“记着什么?”
岑谬弯了弯眉眼,脸上的酒窝像是能醉人:“记着,我会一直喜欢你。”
江莱说:“你说过很多次,我知道。”
岑谬正色道:“不一样,我认真的。”
“以前都不是认真的?”
岑谬笑了,亲了一口江莱的脸:“绕了我吧,好姐姐。”
江莱笑不出来:“岑谬……”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可岑谬的状态让她感到不太对劲。
岑谬:“嗯?”
江莱抚着岑谬微卷的长发,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如果你还在做噩梦,答应我去看心理医生吧,不然我会担心。”
闻言,岑谬许久不说话。
江莱最怕她这样,只好轻声劝她:“你要是有什么秘密,我不会过问……你的健康最重要。”
岑谬把头发撩到耳后,走到床边坐下,眼睛盯着鞋尖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最后捂着脸道:“我答应你。”
江莱松了口气。她蹲下来,抬头仔细地端详岑谬,这才发现岑谬瘦了许多,原本丰腴的脸颊有些许凹陷,额头的青筋更明显了些。江莱心口微微发酸,心疼得眼睛起了层雾,怪自己每天起居都跟岑谬在一起,竟然现在才察觉但她瘦了这么一圈。
眼泪滴在了手背上,江莱快速地抹掉,但岑谬已经发现了。
岑谬将江莱抱起来,小心地吻着江莱的眼睛,轻轻把她的眼泪吻干:“别心疼了,失眠而已,大不了吃点助眠的药。”
江莱止住眼泪,并不是因为不心疼岑谬,而是不想让岑谬费j-i,ng力安慰自己。她无奈地想,自己怎么反倒让需要安慰的人来劝自己了。
江莱站起来,擦干眼角:“该出去帮忙做饭了,别让妈妈担心。”
“好。”
两人从卧室出来后,程庆红深深地看了看她俩人,见一个头发凌乱,一个脸色红润,难以控制地想偏了。
“你们俩,该节制的还是节制点,当心以后没有激情。”
江莱的脸瞬间红透:“妈!您想哪儿去了?!”
岑谬则不知羞地搂着江莱:“程阿姨,我和阿莱是干柴烈火,热情用都用不完,您别担心这个。”
江莱掐了下岑谬的腰,没掐到r_ou_,就不舍得用力:“你怎么也喊起阿莱了?”
岑谬感觉腰上痒酥酥的一下,她没脸没皮地笑着问:“那不然叫什么?”
“叫姐姐。”
“我偏要叫阿莱,阿莱,阿莱,叫顺口了还蛮好听的。”
“……”
第39章
程庆红只是来a市扫墓, 稍微休息了几天, 便又回了胡同,江莱留不住她就由着她去了。
之后的几天,江莱和岑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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